萧北乾这话一出,霍云卿才真的是要熟了。
她脸红一片,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霍云卿故作淡定,眼神却有些飘忽。
萧北乾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故意打趣:“本王翻窗而入,何谈造访?”
霍云卿绞着手指,小声嘀咕:“亏着殿下还知道翻窗而入不合礼仪。”
萧北乾不曾见过这样的霍云卿,娇俏可人,像是在埋怨他,又像是在跟他撒娇,他一时移不开眼,眉眼间笑意更浓。
“本王不都是跟你学的。”
霍云卿顿时迎上他的视线,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跟我?”
萧北乾一本正经的颔首:“你翻墙,本王翻窗,没发现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霍云卿嘴角抽搐了两下,好一个异曲同工,妙,实在是妙!
“来,坐吧,聊聊正事。”萧北乾没再逗她,率先走向红木圆桌。
霍云卿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待她入座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心道这不是她的闺房吗?怎么他倒像个主人一样?
想到这点,霍云卿刚刚有所缓和的脸又红了红。
“殿下有要事相谈?”
萧北乾理所当然的笑了,“如若不然,本王何必深夜来访。”
霍云卿有些尴尬,连忙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一副很忙的样子。
“那殿下究竟所为何事?”
霍云卿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捧着茶盏没喝,看起来还是很紧张的模样。
“你不知?”
“啊?”霍云卿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殿下是为齐王的案子而来?”
霍云卿懊恼不已,平日里她挺聪明的,萧北乾深夜来访的目的多明显啊,她都不需要多嘴问那一句。
都怪他,要不是他像前世一样翻窗而入,扰乱了她的心,她怎会如此反常。
她懵懵懂懂的模样在萧北乾看来很是可爱,其实她该是如此,她也不过十八而已。
萧北乾目光柔和,眼底深处有几许叫人看不透的情绪,他缓缓摇头,说道:“是,也不是。”
霍云卿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了他。
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时,霍云卿又连忙躲开了他的视线,不轻不重的咬了咬唇。
随着她的动作,萧北乾的目光从她脸上,落到了她那红润的唇上,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在望月宫二楼偷吻她的画面,情不自禁的喉结滚动。
“萧秉权的死意味着皇权斗争的开始,本王有意让你躲一躲,陛下却在这个时候封你为监察司代理御史,把你拉入其中,你可明白他的用意?”
霍云卿轻轻颔首:“陛下的用意臣女也明白一二,不过以身入局早晚而已,躲有何用?”
以身入局四个字让萧北乾皱了皱眉,他看向霍云卿的眼神不再克制,而是有着显而易见的心疼。
“陛下的用意远不止逼你以身入局,你的身后是霍家,陛下封你为代理御史,让你查案,这是要通过你看到霍家对皇权之争的态度,所以你的一言一行,都将在他的监视之中。”
霍云卿早有所料,却还是感慨不已,皇权之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躲不过。
感慨过后,她突然问道:“殿下,既然臣女的一言一行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那殿下深夜来访,陛下那边……”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萧北乾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本王避开了他的耳目。”
霍云卿瞠目结舌,萧北乾到底知不知道他这句话的威力有多大?陛下的耳目是他想避就能避的?
这意味着他不仅身手了得,还掌握着陛下那些耳目的踪迹,若不是知己知彼,他如何能够避开?
“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测。”霍云卿讽刺的笑了笑,抬眸看向了萧北乾,“齐王中毒一案,殿下应该知道进展,睿王殿下带去的膳食没有毒,监察司连齐王是如何中毒的,中的又是什么毒都不知道,这案子该怎么往下查?”
“本王今日就是来给你出谋划策的。”
闻言,霍云卿的眼睛亮了亮。
“还请殿下赐教。”
萧北乾好笑的看着她,“本王听闻你想验尸?”
霍云卿点了点头:“臣女确有此意,眼下毫无线索,唯有从齐王身上入手。”
“皇嗣遗体,不容折辱。”萧北乾停顿了片刻,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她眉头微蹙,一副为难的模样,不由失笑,继续说:“其实也可另辟蹊径。”
霍云卿听了这话,激动的把手中的茶盏放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急问:“还有什么办法?”
萧北乾没急着回应她,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霍云卿的手白净无暇,指尖泛着粉嫩的红,此刻抓着他的手臂,瞧着手指纤细,骨节分明。
霍云卿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松开了他,尴尬的看向别处。
萧北乾被她的反应逗笑,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下毒一事,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萧时安在的时候有高手暗中下毒,要么是萧时安去天牢之前,萧秉权就已经中毒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可以从天牢里的狱卒开始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