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支着下巴,看着辰王府送来的药膏愣愣出神。
萧北乾不来看她也就算了,药膏都送来了,也不知道让人给她传句话,而且他怎么有那么多药膏,药铺都不一定有那么多存货,哪来的?总之不可能是陛下送的,陛下就算有好的药膏赏赐下来,也不会给那么多,他又不上战场。
霍云卿看着满满一盒药膏,实在是想不通,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有必要备上那么多药膏吗?
这次送来的比上次的还要多,盒子都比永兴帝昨日赏赐下来的珠宝箱子大。
霍云卿突然笑了起来,萧北乾不会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辰王府所有的药膏都在这儿了?
算了,看在他给她送来这么多药膏的份上,没传话就没传话吧。
霍云卿将盒子收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收了起来。
监察司就霍云卿遇刺一案呈报了上去,永兴帝大怒,命监察司查明真凶底细,并追查他们的下落,务必要给霍家嫡女一个公道。
大殿之上,群臣心知肚明,霍云卿怎么会无缘无故和福安城的武馆结仇,此案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武馆拿银子办事,要么武馆背后还有主子。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足以证明霍云卿遇刺一案,背后还有真凶。
永兴帝因何暴怒?是因为监察司没能查清楚背后主谋是谁吗?显然不是,永兴帝真正在意的是武馆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武馆是拿银子办事,那倒是无妨,倘若他们背后还有主子呢?为何创办武馆?养那么多高手是想做什么?
永兴帝的怒火,不是为霍云卿,而是他自己感受到了危机。
外有北域虎视眈眈,内有武馆不知其主,永兴帝只觉内忧外患,往后的日日夜夜怕是睡不安稳了。
——
天气回暖,冬去春来,京都城内都在商讨春猎一事。
往年春猎,永兴帝都会带上贵妃娘娘,如今贵妃娘娘被降为妃位,又关了禁闭,自是不能去了。
说起来自从如妃失宠,端王也受到了冷遇,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陛下面前,都不似从前那般春风得意。
世人皆知,永兴帝对狩猎兴趣浓厚,年年春猎秋猎阵仗之大令人咂舌,倘若谁能在猎场上大展身手,定能获得陛下赏识。
春猎对萧璟丞来说是个机会。
萧璟丞做足了准备,只等春猎之时崭露头角,受万众瞩目。
对霍云卿来说,春猎是她魂归后的重头戏之一。
前世在春猎围场上萧璟丞遇刺,霍云卿舍命相救为他挡了一剑,因而肩膀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她还记得萧璟丞有次宴请群臣,不料酒后失言,说什么身为女子本该肌肤如玉,白净无暇,当时她也在场,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感到难堪。
不说她为萧璟丞挡了一箭,单说她多次上战场为萧璟丞斩获军功,难免身上落疤,他那一番话简直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
事后萧璟丞登门认错,说是她误会了,他并非嫌弃她身上有疤,而是心中自责愧疚,倘若不是为了他,她本该是身教体软的大家闺秀。
她也是蠢,竟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没有与他计较。
如今细想,前世春猎围场上萧璟丞被刺杀一事疑点重重。
怎会有人刺杀于他?
那个时候萧北乾已经去了边疆,等同于放弃了皇位,不可能是他派人行刺,贤王睿王齐王压根斗不过萧璟丞,没那个胆子,更何况永兴帝就在猎场上,倘若是逆贼,为何放着皇帝不杀,反要去杀一个王爷?
霍云卿回想前世种种,突然想到了霍惠然。
没错,就是霍惠然。
是她发现萧璟丞还没回到营地,只怕是出问题了。
猎场很大,诸位皇子以及王公大臣们纷纷骑马狩猎,有些回来的早有些回来的晚,其实都很正常,怎就霍惠然会想到萧璟丞有可能出事了呢?
她没有多想,立即骑马冲进猎场寻找,后来看到萧璟丞和他的侍卫正在与刺客缠斗,她也参与其中,不料远处还有弓箭手埋伏。
萧璟丞先发现了弓箭手,大喊一声小心便要朝她扑过来,不过她的速度更快,直接挡在了萧璟丞身前。
霍云卿突然灵光一闪,前世那弓箭手的目标似乎是她!
那些刺客明明是为了刺杀萧璟丞,按理说弓箭手瞄准的该是萧璟丞才对,为何萧璟丞会朝她扑过来?
或许前世的刺杀行动本就是一场戏,一场为她精心谋划的戏!
今生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前世的刺杀行动不一定还会上演,倘若会的话,她定要好好验证一番。
“姑娘。”
霍云卿正在沉思之际,玲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侧目看去,看到她领着孟莹安进来了。
“莹安,你怎么来了?”霍云卿起身相迎。
孟莹安笑盈盈的说:“我当然是为了春猎的事来找你啊。”
“春猎?”
“对啊,从京都到春猎围场要走一天一夜,我与母亲说好了与你同行,要不然路上多无聊。”
霍云卿欣然答应:“好啊,我大哥定是要骑马的,我们正好与我嫂嫂同乘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