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你什么时候回到上海的,我找你们都把上海找遍了。”盛慕仪坐下来后惊喜道。
郭嵩涛不禁愧疚地看着盛慕仪,其实最近这半个月,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盛慕仪,看到她兴匆匆走进一间间书店,又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来。
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一个迷途的孤儿在寻找回家的路。
“呃,我,我也是前两天刚刚回来的。”郭嵩涛敷衍道。
“小宋还好吧?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盛慕仪问道。
其实宋真阳比她大多了,不过她习惯这样称呼他们。本该叫郭嵩涛老师,他不让,那就叫老郭,小宋,那是在逃往香港之后就这么叫的。
“我自己回来的,小宋没有回来,他留在香港还有任务。”郭嵩涛道。
盛慕仪还想说什么,郭嵩涛急忙拦住他,此时,一个伙计端着一壶茶水,还有茶碗、茶食进来了,放在桌子上。
郭嵩涛听到伙计的脚步声走远了,这才给盛慕仪倒了一碗茶,然后低声道:“我跟你接头,其实违反了上级的命令。”
“我们是朋友啊,为什么不能见面?”盛慕仪不解问道。
听到这话,盛慕仪邂逅老郭的惊喜全都消失了,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别多想,不允许我们擅自跟你接头,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为了保护你,没有其他因素。但是现在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所以我不能等了。”
郭嵩涛用手沾了茶杯里的水,写了三个字:蓝衣社。
“你了解这个组织的情况吗?”
“嗯,我知道一些。”盛慕仪点头道。
听到郭嵩涛的解释,盛慕仪心里这好受了些,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蓝衣社感兴趣。
“你跟路鸣很熟悉吧?”郭嵩涛又问道。
“他是我弟弟,你说熟不熟。”盛慕仪这下子开心了,笑道。
“我想了解他们的组织结构、工作目标和工作计划,你能不能想法跟路鸣打听清楚?”郭嵩涛指了指桌上还没干的那三个字。
“这个不用问他,我就知道。”盛慕仪自告奋勇道。
郭嵩涛再次指了指桌上那三个字,竖起食指放在嘴上。
盛慕仪明白了,不说那三个字,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都低声说出来,老郭一边在纸上速记着,一边在心里也记着。
作为隐蔽战线上的小白,盛慕仪并不知道这些都是秘密,其实她说的关于蓝衣社的许多情况,属于绝密级情报。
“很好,非常好,你说的这些对我们非常有用,盛小姐,以后再有关于他们的信息,你就到这个地方找我。如果我不在,你就找这个伙计,接头暗号是……”
“好的,老郭,我现在也算是你们的人了吧?”盛慕仪笑道。
“目前还不算,关于你的情况,上面还没有明确的指令,我也不知道原因,请你再耐心等等。”郭嵩涛一脸的愧疚。
盛慕仪有些失落,不过转瞬间又笑了:“算不算都一样,我能帮你们做些事也就足够了。”
“多谢你提供的情况。你马上离开这里,我等十分钟后再走,时间久了不安全。”郭嵩涛催促道。
盛慕仪有点不情愿,话头刚打开,还没说尽兴呢。其实她很想跟老郭多聊一些,谈一些共同追求的目标、理想、信仰等等。
她也知道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只好起身走了。
走出茶楼,盛慕仪带着欢喜的心情回去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组织了。
盛慕仪走后十分钟,郭嵩涛跟伙计嘀咕了几句,也起身走了。回到一家书店,他赶紧把速记的材料写出来,然后跟脑子里的记忆核对一遍。
随后,他拟了一份长长的电文,在电文的最后部分,他请求组织处分自己,因为他违背命令,擅自跟盛慕仪接头了。
接下来几天,路鸣都非常忙碌。
政府在南京和上海征用了两座办公大楼给蓝衣社使用,南京的蓝衣社是总社,上海的是分社,不过上海分社跟南京总社同样重要,一些在南京不便操作的事情都放在了上海。
人事部留在了南京总社,财务部却归到上海分社,这是照顾路鸣,免得他南京、上海两头跑。
最重要的情报部一分为二,一二三处留在了南京总社,四五六处设在了上海分社,电讯处也是分为两个部分,电讯一处在总社,电讯二处在分社。
目前分社只有上海这一个,按计划以后会陆续在全国各大中城市建立分社和情报站。
其余行政、总务、宣传等部门都一分为二,一半留在总社,一半设在分社。
邓文仪坐镇南京,康泽则到上海主持分社工作,其余的干事长基本都留在南京,因为他们各自在政府和军队中有高级职务,不能离开。
上海分社只有康泽和路鸣两个干事长,大小事情得他们两人共同商议处置。
黄炎宁说错了一点,那就是只有干事长是可以不整天办公的,有事来没事可以不来,但是其余的人都必须是专职办公。
当然现在是筹备组建阶段,黄炎宁还可以在警备司令部和蓝衣社之间两头跑,一旦正常运行,他就只能专顾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