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rish Mist后劲很大,会在某个时刻倏然冲上头顶,不常喝酒的沈舒言自然承受不住。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晕晕乎乎,灵魂仿佛飞到外太空,只能半眯着眼看向窗外,抬手摁下车窗的动作都比平时慢上半拍,整个身体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
眼皮很重,睁不开,恍惚间耳侧听到一句,“困了就睡觉,到家我叫你。”
周良宴关上车门,微微橙子的涩感混着酒香被夜风吹散,他轻屏呼吸,缓缓向副驾驶俯身轻移。
沈舒言白皙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颊边透明的绒毛更显,像刚成熟的水蜜桃,白里透红。
他低头帮她系安全带,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
倏然,沈舒言将脸扭向一侧。
车厢门灯光昏暗,借着月光看去,两人鼻尖几乎快碰在一起,时间被按下暂停。
“咔嗒”安全带落下。
周良宴快速回到驾驶位,不易察觉的平复呼吸,而后启动车辆。
他偶尔透过后视镜看副驾驶位靠着椅背的人。
莹白的月光照在她白净的小脸上,从车窗缝隙里偷溜进来的夜风吹着她的碎发,白瓷般的肌肤被酒精晕染,耳廓已经染上绯红,就连脸颊也泛起淡淡的血色。
只一眼便收回,不敢有太多贪恋。
他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车子停在沈舒言的公寓楼下,她还在睡,似乎是做了美梦,眉眼舒展。
周良宴下车,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随即把她横空抱了起来。
沈舒言的身体轻微动了动,没有要清醒的意思,发软的胳膊顺势搂上他的脖颈,嗅嗅鼻尖,闻到熟悉的木调清香,垂着的脑袋不可察觉的轻轻蹭了蹭。
等电梯的时候,有风从玻璃门处往里吹。
吹乱沈舒言的长发,也带走一丝迷乱,她的眼皮掀起,睁开一道儿缝,与周良宴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熟悉的沉香味又悄然溜至鼻尖,顿觉没来由的心安,又由着身子搂着气味来源更紧一些。
自己正处在那样难熬又磨人的情绪中,在这样的状况下,被熟悉的气味包裹,让人莫名的产生一种深深的依眷。
周良宴身形一顿,大步迈进电梯,摁下目标楼层。
到家后,为了防止宿醉后头痛,他想去熬点醒酒汤给她喝。
奈何怀里的人丝毫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在察觉到自己要被放在一边时,她收紧胳膊,抱得更紧。
周良宴没办法,只能轻声哄着和她商量,“言言,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
沈舒言摇头,撇嘴,“我不要,我不喝。”
周良宴轻叹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沈舒言被他抱在怀里,“可是你不喝的话,明天会头痛。”
怀里的人没反应,脑袋埋的更深,靠在周良宴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
周良宴没听清,将耳朵凑近,“嗯?”
没察觉到怀里的人抬头。
他忽觉耳尖触到一阵湿意,带着果香的气息似有若无的附在他的后颈。
周良宴终于听清楚那句话。
她说:“哥,我好难受。”
男人的眸子暗了几分,喉结上下滑动。
他轻声问:“怎么了?”
没听到回应。
只有一声接着一声的呜咽。
其实她之前也是敢放声大哭的,宣泄着自己的各种情绪,或委屈,或不甘,或生气。
可到周家以后,她就很少哭,即使是哭,每次也都是静悄悄的,压抑的,克制的。
她只敢流出眼泪,不敢发出声音,她怕自己的哭声惊扰到养父母,怕自己被当成不听话的累赘,怕自己被讨厌。
就像现在一样,她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可她害怕。
听到哭声,周良宴蹙起眉毛,镜片下的眼睛里露出慌乱,他极少允许自己的情绪显露,只有沈舒言是例外。
他俯身抽了纸巾,温柔地替她擦拭泪水。
几张纸巾丢进垃圾桶,还没在沙发上坐好,她的泪就已经又涌出,越来越多,擦不尽似的,像是被戳了个小口的透明袋子。
沈舒言垂着脑袋,光哭,不说话,哭的特别压抑。不是那种嚎啕大哭的宣泄情绪,是一种特别委屈的闷哼,感觉在心中有化不开的郁结。
周良宴连哄带骗的问她。
她也只摇头,不开口,闭眼呜咽着往他怀里钻。
不管现在已多大年纪,她只想缩在最安全的地方。
周良宴被她这样的动作惊得身形一顿,就要起身将人放在一旁,可看到沈舒言难受的皱眉,仿佛在睡梦中也苦不堪言,他又敛眉,拨开她被薄汗黏在脸颊上的发,“言言,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没有回应。
他轻轻把怀里人的脸颊扶起,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
“言言,只需要1分钟。”
“我保证。”
话音落下,周围的一切仿佛定格,表盘里的指针不再走动,在带着水汽与黏雾的虚晃空间,只有两人交汇的眼眸中缠绵着诱人缱绻的亮。
几分钟后,沈舒言这才松开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