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抬头,就能看见战王那张带着伤疤又冷意十足的脸。
没办法,太子的席位本该挨着安王,可安王病了,缺席,接下来就是他们,谁让叶寒瑜有爵位呢。
而右边就是辰王和战王,可不就正对着么。
战王有个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自动忽视掉一切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但这次除夕宴,却有人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参加过那么多次宫宴,唯独这次看到有人啥也不干,只会低头吃东西。
她也不怕菜里被人下了毒?
哦对了,人家就是中了毒也没关系,毕竟人家自己就会解。
突的,战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也是傻了,人家既然会解毒自然就能分辨这些菜里有没有毒,哪至于还要自己给自己解毒?
太子妃一直默默伺候太子用膳,当然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吃多少,也就是做样子吃几口,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观察人,于是一不小心,就看到战王看像顾婉宁时露出的那抹笑意。
明明他脸上长着一道丑陋的疤痕,明明他的性子冷若寒冰,可仅仅是那一抹浅淡的笑意,也让人惊艳的心脏砰砰砰直跳!
直到他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太子妃才垂下眸子,握着筷子的手指不由的缩紧。
那些闺秀们纷纷上前献艺,只为在宫宴上露个脸,能得个好姻缘。
当然了能在这种场合上前献艺的,舞跳的自然不差,殿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表演之人吸引了。
战王却只觉得很烦,一个人自斟自饮,连眼神都放空,一看就是在想事情。
做为承恩府嫡女,祁熹儿哪怕闹出了不少动静,她今天依然来参加宫宴了,等前面的女人跳完舞,她也换好了衣服主动登台表演。
只是这衣服,穿得有点暴露啊~
下面还好,纱裙上衣竟然露出一截小蛮腰,腰上还挂了一圈亮片,跳出的舞有些像西戎国人的舞蹈,赤着脚,脚上挂着一圈铜玲,一边跳一边响,怎么看怎么妩媚,尤其是她的妆画的眼尾上挑,加上抖肩抖胯的动作,把大殿上所人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顾婉宁就特别奇怪,这位可是自幼就身体不好啊,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房间里养着,安王把那位所谓的神医请回来才不过两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学会跳这种舞的?
而且,哪个大家闺秀会学这种舞,不嫌……有伤风化吗?
她想嫁进战王府,却在外男面前露肚皮,不怕战王,对她心生恶感吗?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的打量了一眼对面的战王,然而,她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人还是一如继往的冷漠脸,而且他压根就没看向场中,低眸垂眼,左手拇指在抚摸食指上的翡翠戒指,月白色的锦袍硬生生被他穿出一股冷傲之感,即便他不言不语也无人能忽视他的存在,像山像河。
蓦的,他突然抬头,不期然间,视线相撞,顾婉宁坦然的露出一抹笑,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窘迫感,然后自然的转过视线,看向跳舞的祁熹儿。
战王抿了抿唇,也垂了眸,伸手拿起酒壶再次给自己斟了酒,一口饮下。
顾婉宁却是想着,这年头还真有男人会对美女没兴趣的,战王牛人也。
想到这儿,她也想看看叶寒瑜是个什么表情了,可一转头,她却发现,叶寒瑜的表情像是……身体不舒服?
她悄悄伸出左手握上叶寒瑜的手腕,满心烦躁的叶寒瑜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
宴会上太吵了!轻轻的捏了捏王妃柔若无骨的小手,若是读心术能随着他的意念开关就好了,要不然每次参加宴会他都会被吵得头疼,最关键的是,那些心声大多都是废话,十分影响他的注意力。
他没注意,当他这么想着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顾婉宁指间的戒指上,戒指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轻轻的闪了闪然后归于沉寂。
下一刻,叶寒瑜只觉得周围就是一静,身后那些侍立的奴才的心声一瞬间消失了,耳边听到的只有乐器之声。
他睁眼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不信邪的又默念了声:读心术开启。
身后,小魏子的心声又响了起来:【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参加宴席还要手拉着手……】巴拉拉一堆这样的废话,听得叶寒瑜又开始烦躁起来,他立刻默念一声:读心术关闭。
于是,小魏子的心声瞬间消失了!
叶寒瑜此时的心情啊,那叫一个澎湃!
“爷,您是不是不舒服?”
叶寒瑜瞬间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没有,爷没事,就是觉得这里太吵了。”
顾婉宁疑惑,哪里吵了?叶寒瑜不会是不喜欢这些乐器之声吧?
“没事就好,爷吃些东西吧。”
她可是看了,男人从坐下开始就没吃多少东西,等下可是还要守岁呢,不多吃点可撑不了一晚。
叶寒瑜道:“你也吃。”
“妾吃饱了。”
见王妃不再用菜,他便让婢女给王妃倒了一杯热茶,不喝,端着暖手也好。
顾婉宁道:“王爷,妾喝了一肚子的汤了,怀里还有暖炉,不冷的。”
叶寒瑜也不再勉强,安安心心的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