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一遇,陆涿绪便对永宁一见钟情,宫里相救,更是再见倾心,生平第一次有了非娶不可的念头。
此刻总算是将金钗送出去了,他激动高兴。
陆涿绪难掩内心的欢喜,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永宁,坦率地向她表述真心,“臣心悦长公主,已上折子,欲求娶殿下。”
此话一出,永宁吓一跳,心头小鹿乱撞,脑子里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时,忙将锦盒还给他。
“此事当由皇兄做。此处人多,被看到便不好了,我、我先走了,小侯爷自便。”
永宁脸红心跳,结结巴巴说完,拎着裙裾仓惶离开,经过回廊转弯时,与一青衣男子擦肩而过。
手里的锦盒还留着少女的气息,然而那抹俏丽的身影逐渐远去,陆涿绪收起锦盒,悠喃道:“没关系,现在不同意,等以后自然会嫁的,我可以等。”
永宁心绪久久无法平静,生怕陆涿绪就跟了上来,步子变大了。
银雪小声嘀咕,“这个陆小侯爷,太没礼貌了,幸好赴宴的路上没什么人,否则被人瞧了去,人多口杂的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而且那话也说的太直白了。
永宁虽也这样觉得,但心脏跳得好快,甚至都不敢看陆涿绪的眼睛,跟逃似的匆匆离开。
在雍园入口,永宁遇到了同来赴宴的嘉和长公主。
嘉和看见永宁,一点也不意外,倒是瞧见她那身华丽的衣裳,心里不舒服,发作道:“你走这么快作甚?叫你好几声都不回应。”
永宁真没听见声音,约莫是因为陆涿绪发了神。
嘉和先一步踏进雍园,“我让皇兄将雍园修葺过,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跟在我后面。”
永宁迈入雍园,跟在嘉和身后,一眼望去,几处熟悉的地方没了。
以前夏天时,娘亲常带她来雍园纳凉,她最喜欢的就是竹林下的荷花池塘,在塘边亭子里纳凉赏景,偶尔与皇兄在亭中下棋,惬意舒服。
如今赏景的亭子没,一丛小竹林换成了高大的榕树,荷花池塘还在,但感觉变了。
永宁心里不是滋味。
清晖阁外面立了一锦衣华服的女子,郑文瑶有条不紊地吩咐几名宫婢宴会事宜,贤淑干练,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嘉和对郑文瑶喜欢不起来,宁愿嘴巴脏了,也不愿将不畅快留在心里,委屈自个儿,“臭显摆,生怕旁人不知这宴会是她负责一样。”
永宁意外,“宴会是郑娘子负责?”
嘉和回头看眼永宁,“有几次宫宴是太后负责,但太后都让郑文瑶帮衬着,这不就是让她逐渐上手?你不在宫中,自然不知。”
嘉和皱眉,心直口快,“早知这宴会又有郑文瑶,我还不如不来,在永寿殿陪祖母。”
“你待会儿可别跟她多言,得跟我坐一块。”
嘉和牵起永宁便走,淡淡与郑文瑶打了个照面,进了清晖阁。
丝竹悠扬,余音绕梁。
永宁和嘉和的席位挨着。
素有“谷雨三朝看牡丹”之说,每个案头都插了朵盛开的牡丹花,让人赏心悦目。
永宁不得不感叹郑家娘子心细,连这微末之处都注意到了。
不多时,陆涿绪在内侍的引领下在席位落座。
隔着数排席位,陆涿绪的目光从未永宁身上挪走,永宁不好意思,低头呷茶,权当不知,然而心却犹如小鹿乱撞。
陆小侯爷在危急关头出现,仿佛神兵天降,救她一命,他的手臂还因此受了伤。
“你脸红什么?”嘉和突然问道。
“有么?”永宁放下茶杯,本能地摸了摸脸颊,解释道:“可能是有些热。”
嘉和眨眨眼,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可这才还没入夏,夜里凉。”
永宁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反驳,才能掩住这脸红是因陆涿绪。
恰在这时,天子和太后到来,众人起身行礼,待天子入座后,众人这才纷纷坐下。
鼓声响起,舞姬们踏着乐声而来,一曲胡璇舞精彩绝伦,舞步轻盈,仿若飞仙。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哉美哉。
席间诸位为之神魂倾倒。
永宁亦是看入了神,为首的舞姬并未故作媚态,清逸绝尘的气质在一众舞姬中尤为突出。她正欣赏着舞蹈,不经意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陆涿绪没被舞姬吸引去,反而在看着她,含笑的眸中带着浓郁情感,仿佛万千女子中,唯有她一人。
想起他表露心迹的话,永宁脸一红,心跳如擂,害羞地低头,别开视线。
少女眸含羞怯,潋滟生光,宛如叶下半遮半掩的牡丹花,国色天香。陆涿绪笑了笑,光是那一颦一笑,便足以让他心里荡漾出漪澜。
高台的御座上,天子正襟危坐,把玩着掌中酒樽,面无表情地观着这一曲新编的歌舞。
放眼望去,席间的一些小动作,刘胤尽收眼底,自然也瞧见了二人的“眉来眼去”。
她年纪小,藏住事,情愫全写在了脸上。
不过才见了两面,便对那男子动了情,低头敛眉间尽显小女郎的娇羞。
眸送秋波,欲遮还羞。
刘胤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