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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敌(1 / 2)

第44章诱敌

扬尘滚滚的大路上,一骑急慌慌闪过,石榴红披帛挂在那骑马的女子臂上摇摇摆摆,似乎在引着后面几骑跟上来。

女子发髻凌乱,绢花坠滑到耳边,一朵小珠花在慌忙逃窜中掉到地上。后面的追兵乃是突厥人打扮。突然,大路上有麻绳从尘土落叶中崩起,轰隆几声,突厥骑兵的马绊折倒地,这时从两侧的山林中忽然射出一阵箭雨。

被追得逃窜的女子狠拉缰绳,调转马头,马儿猛然转身,露出一张胡子邋遢的男人脸来。他双腿用力夹着马腹部,朝前冲去,马蹄狠狠踏在那些突厥人身上。“呼!”

这人翻身下马,扯下披帛当汗巾子往腰上一系,几人披着草叶树枝从树上滑下来,又有两人从路两侧灌木中跑出来,朝这人嘻嘻一笑,握着寒光闪闪的刀,去解决突厥人。

黑脸汉向这人竖起大拇指,拍着大腿说:“老六,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宋庆礼率领骑兵出来扫荡时,发现果然有小股匪兵侵扰各处,便分出几个小队,命他们见机行事。这群人就是其中的一支,因为只有七八人,不敢冒然行事,一开始只敢追那些落单的突厥人,后来开了窍,采取了诱敌深入的法子。

然后这功劳就像今日这样往腰包里撞,唯一说这法子不好的只有这个老六。只有他身材高挑瘦削,皮肤又白,扮做女子才不违和。

老六抹了一把脸,把系在头上的绢花小心拿下来,骂骂咧咧说:“只剩下这个了,珠花步摇不知掉哪儿了。等回去,再找找。”

小队的老大扒了突厥人走过来,抓着几支珠花递给老五,啐了一口,骂道:“该死的突厥人!”老五接过来往腰间的革囊一塞,心中沉甸甸的,恨恨道:“走,继续干他娘的。”

众人将这几个突厥人挖坑埋了,把尚好的马匹牵上,就立刻翻身上马,又消失在烟尘滚滚的大路上。裹儿陆续收到义勇轻骑的捷报,没想到燕赵人的骑射竞然与突厥人不相上下,只是好几日不曾得到宋庆礼等人的消息。

裹儿猜测,宋庆礼性格操切,可能会留一些人在幽州,而他带人早已出了幽州,往西北走,那些突厥人最多。因着这些人在幽州境内,幽州数县的匪徒也为之肃清。天气炎热,裹儿又怀有身孕,稍动一下就出了一身的汗,又湿又粘。崇训挥着团扇,然而扇出来的也都是热风。侍女送上一碗酥山,金黄和雪白交织堆出山峦的形状,上面点缀着红山楂、葡萄干、核桃块、偏桃碎、芝麻等,又淋上深红色的柘浆,冒着丝丝寒气。裹儿这几日胃口不好,见了这酥山起了兴致,接来挖着往嘴里送。

一旁的嬷嬷欲言又止,富贵人家的孕妇都十分“娇养”,不能多用冰,不能吃凉的,不能与夫君同房……然而这些都在裹儿身上打破了。

便是这嬷嬷再有经验,也不敢倚老卖老,他们这位郡主只听太医的话,至于她们的金玉良言更是一句不听。裹儿吃完酥山的尖儿,便将下面的推给崇训,崇训不嫌弃地将剩下的吃完。

裹儿摇着团扇,心烦意乱道:“这天真热啊!”崇训好脾气说:“过了午间这段时间就好了,郡主要不睡个午觉,我给你打扇,等郡主醒来就凉快了。”裹儿摆手说:“不用你,昨晚你一直揉臂膀,叫侍女来,我小睡一会儿,来了公文,你叫我。”崇训知道裹儿的脾气,立刻干脆地应了,扶着裹儿躺在凉榻上,叫来两个侍女打扇捶腿。

两刻钟后,裹儿醒来时,精神充沛,侍女端来铜盆巾帕和茶水来。洗了脸,拿巾帕擦干,裹儿也不施粉黛,又喝了一盏茶,头脑清爽,她此刻觉得自己能批大几百件的奏本。

崇训拿着一封信,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外面进来,喜道:“郡主,好消息!宋长史率领六十多骑,深夜袭营,斩了突厥小可汗的头,烧了粮草,扬长而去。”裹儿心中一喜,接过捷报,一边笑着看,一边佯装埋怨说:“他们怎么跑到定州去了?”

看完这封捷报,裹儿转头吩咐说:“取笔墨来,我先给朝廷上一封请罪的奏疏。”

崇训奇道:“请罪?为什么请罪?”

裹儿笑说:“州府官员无诏不得出任地。宋长史从幽州一下子跑到定州,我现在不请罪,将来怎么能论功行赏?″

崇训拍了一下脑袋,忙为裹儿铺纸磨墨,说:“有阿耶和殿下在,没有人能昧掉咱们人的功劳。”裹儿笑回:“虽如此,也得有像样的借口和看似合理的程序。”

不一会儿,裹儿就写完,盖了印信,命人加急送到朝廷。

宋庆礼等人得手之后,继续潜伏下来,骚扰突厥大军,他们身边聚集了不少良家子,这都是易定二州慕名而来的骑射好手。

奇袭突厥大营的招式不好再用了,宋庆礼将带出来的义勇和新加入的良家子,打散分成小队,继续执行骚扰突厥大军的策略。

突厥斩啜可汗终于在八月初带着劫掠的百姓财物,返回草原,留下千疮百孔残破不堪的定州。

宋庆礼将惨状记在心中,也写在信中,裹儿看完叹息良久,喃喃着,“是朝廷对不住这些百姓啊!”宋庆礼等人陆续回来,裹儿依言对他们赏赐。八个阵亡的良家子,除了按军中标准给予抚恤奖励外,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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