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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常清念回应,德妃便已轻声留下最后一句,转身登上马车。常清念望着车帘落下,心里默默想道:自此安然度日吗?那恐怕是不能。空中忽而又有细雪飘落,常清念微垂眼睫,手掐子午诀,朝远去的德妃轻轻躬身,行了个她从前最厌憎的道士礼。做女冠或许是德妃的心愿,但绝不是常清念的,她只爱这俗世荣华、污浊权柄。
承琴跟上前来,一面扶常清念往回走,一面低声询问:“"娘娘,明日还要召常夫人进宫吗?即便听罢德妃所言,常清念心意也无半分回转,只淡声应道:"自然。
她从未忘却仇恨,也清楚自己进宫是要做什么的。承琴只好在心底暗叹,又问道
“那可需知会兰大人一声?兰大人说近日本不该他御前进讲,但若娘娘定好日子,他可与翰林院同僚换值。"常清念微蹙眉心,反问道:
“表哥过来做什么?”
“兰大人许是怕娘娘孤身一人,会扛不住风刀霜剑。‘承琴抿唇瞧着常清念,显然也有此顾虑。"告诉表哥,这些时日有劳他奔走,明日之事便无需他操心了,本宫-人足矣。”常清念断然回绝。
“要不就让兰大人来罢?到时您自个儿进去,奴婢们只能等在御书房外头。有个娘家人在,也好陪着娘娘。"承琴禁不住劝道。“皇上兴许会放过本宫,但表哥掺和进来,定然是十死无生。抬眸望向远处皇极宫飞檐,常清念坚决摇首:“让他在翰林院里安生供职便是,莫要断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