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还能怎么吃,当然是拿出来,用刀割开一片片吃。
赵蛮子暴躁地想骂人,可见她怯弱又要哭,受不了夺过她怀里的瓦罐,转身拿回自己的屋内。
须臾间,他凶神恶煞走出来,将切割好的肉片装在瓦罐里,见她踌躇不知道怎么拿肉,浑身戾气地道:“你不知道用手抓吗?”
“手会沾油。”江秋儿不愿意,小声地说,耳畔又传来赵蛮子的咒骂,以为这招不管用,正要辩解时。
赵蛮子身影陡然不见,转而再次出现她面前时,手上多了一双用竹木削成的木箸。
江秋儿一愣,抬头望向赵蛮子,却看到他唇角下压,不耐烦地道:“还不快吃。”
“哦。”江秋儿将瓦罐拿走,蹲在台阶上,夹起色香味俱全的肥肉。多日未吃荤菜,当下一吃,江秋儿忽然想落泪。
同时心里想着,赵蛮子的为人尚可。
江秋儿忸怩地想着,耳边却传来赵蛮子不客气的话。
“你吃的这顿,我算你二十文钱。”
“……”江秋儿恶狠狠地戳了戳肉片,心里暗骂,果然还是钻进钱眼里的泥腿子,就不该认为他是好人。
江秋儿心里兀自骂着,接连吃了几块,便吃不下,将瓦罐盖好,想问问赵蛮子这瓦罐应当放哪?却见月色下,赵蛮子躺在院子里的摇椅睡着了,再看他眉头紧皱,还有瘀青,想必今日跟人斗殴伤身,疲倦不已,回到家中,又为她寻了腌制好的肉。
她也就没有打搅赵蛮子歇息,蹑手蹑脚将瓦罐携回屋内,放在案几上,自个则是躺在床榻上。
虽没有被褥,床板还是竹木所做,硬邦邦,连枕头皆无。
江秋儿一躺下,累得跌入了梦中。
梦到了她还在金玉楼,丝竹之音,连绵不绝,锦绣绸缎,袅袅云烟,恍若往事,再一转眼,白骨累累,火光冲天。
将她彻底惊醒,大气都不敢喘,缓了半晌,方才回神。
江秋儿起身,推开用白纱纸糊的窗棂,正好见到赵蛮子走出院子,不由出声询问,“你又要去跟人斗殴吗?”
赵蛮子脚步一顿,转身想要冷声说:“关你何事。”可在侧身,见到绿荫环绕的窗棂,少女探出头,白皙的脸庞与绿意相衬,一双美目轻眨望着他。
一下又一下,煽动着绿叶,令他后退几步,冷声道:“你管我去哪里。”说罢就走了。
江秋儿本想让他带点吃食回来,毕竟瓦罐里的肉不多。
不知为何看他背影,竟觉得他是在落荒而逃,真奇怪。
既然他走了,自己也睡不着,于是捧着瓦罐,来到院子生怕吃完,没敢吃几块肉,随后盖好瓦罐,环顾四周。昨日自己脏兮兮的衣裳堆在屋内,想着身上穿的是她人的衣裳,要不将衣裳洗一下再晾晒。
不过她从未浣洗衣裳,洗个衣裳理应没问题。
江秋儿信心满满,不就洗个衣裳,可当她抱着衣裳,放在木桶,然后……要怎么洗来着?
她不知如何下手,记得好像是要用木棍棒槌。江秋儿环顾一周,见到类似于“棒槌”的木棍,露出笑容,之后撸起衣袖,捣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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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蛮子回来时,想着家中有人,便早早回来,谁知一回家,发现院子静悄悄,狐疑地环顾一周,见到从厨房出来,一脸心虚的江秋儿。
她双目飘忽,不敢看他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我才没事。”
她语气尖锐,赵蛮子审视她上下,见到衣裳裙摆洇透,拧着眉头道:“你在家作甚?弄得衣裳都湿了。”
江秋儿见满不下去,心虚地道:“我就洗了自己的衣裳。”
“然后呢?”
赵蛮子步步往前,总认为江秋儿有事瞒着自己,再看看她身后的小厨房,不由分说,想看看江秋儿打什么主意。
推开小厨房的门,见到藏在角落的木桶里漂浮着布帛和木棍,赵蛮子危险地转身,看到蹑手蹑脚要跑回屋内的江秋儿。
江秋儿察觉背后危险的目光,心虚地转身,将发生的种种一并告知他。
“你在家心血来潮洗衣裳,却把衣裳洗破了?”赵蛮子拧着眉头望着她。
江秋儿头垂得更低了,还在狡辩地道:“我只是从未洗过,不能怪我。”
“……”
他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眼,低声道:“你洗个衣裳还能洗破?你知道买一件衣裳要多少银子吗?”
“不可以记账吗?”江秋儿十指交缠,语气弱弱,抬眸望他,见他面无表情,唇角讽刺地上扬,“不行。”
“为什么?”江秋儿迫切地追问,听到他理所当然地道:“因为我穷。”
“……”
江秋儿最终还是将木桶里的衣裳捞起来,看看能不能缝补,之后赵蛮子一个大男人,还亲自告诉她怎么洗衣裳。
她感觉赵蛮子话里话外都在嫌弃自己,奈何自己连个洗衣裳都不会,能怪谁,只能暂且忍一忍。
江秋儿忍着委屈,由于赵蛮子家中没有针线。故此赵蛮子又去帮她借针线。
“你家里怎么连针线都没有。”江秋儿抱怨。
她将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