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府去接人。”
殷爷爷使了个眼色,正在打水干活的白狸立马去套驼子,却不想黑六又道。
“小姐是女眷,这位哥哥恐怕去了不方便,若是她们聊晚了,恐怕会留一宿。这天寒地冻的,要是站一……”白狸总觉得自己除了受伤,从来没有什么生病的体验,遂道:“我不冷,羊驼很暖。”
“没事没事,我和小姐算是脸熟,接个人而已。“祈寒酥牵上羊驼,交待了一番,便跟着黑六去了城主府。越是到东城,街上越是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景象,接仙观前些天的变故,在城里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傩师还在正常开坛发鸡蛋。
快到城主府的时候,忽然,路边一个抱着孩子、衣衫褴褛的妇人冲上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你是镇痴寮丹若大夫的闺女吧?她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给条生路?”
“滚滚滚,哪儿来的讨口子!“黑六连忙驱赶,被祈寒酥拦住。
她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对方的小腿上有很明显的腐蚀痕迹,一直蔓延到膝盖,这表示,这妇人家里是做盐工的。这是盐江城中最苦的职业,无间冬夏,双足都要浸泡在烬雪湖中引下来的水里,为城主府淘晒白盐。“干什么。“酥饼一个眼神吓得黑六摸着脖子闭嘴,转而放柔了语气,“你才生产没多久吧,怎么会在这里?”“我知道我还欠着丹若大夫的钱,可是我没有办法了。"妇人双眼通红,“昨天盐场的淡水窖塌了,城主府说,这几天就不发淡水了。我们大人可以忍几天,可孩子熬不住啊。”
“水窖塌了?!”
听到这句话,祈寒酥也大吃一惊。
盐江城的淡水是要拿钱买的,自然,淡水也是盐场工人的工钱之一。
没水喝,就只能喝烬雪湖的水,人是渴不死了,但也会逐渐疯掉。
“那边的,胡说什么!快赶走!”
城主府的巡卫见到,慌忙上前,正要掏刀子,祈寒酥忙道。
“这是我们镇痴寮的病人,正好遇见了,这就带她走。”
她这么一说,见旁边黑六也点头,城主府的护卫这才离开。
“你先去镇痴寮待几天,后面怎么说,等我接姆姆回来再做决定,好吗?”
那抱孩子的妇人千恩万谢地离去了,只有黑六一脸不屑。
“酥饼姐姐倒是好心,可盐场像她这样的苦工有四五千呢,等她得了甜头,改口就会带着全家老小把你家搬空去。”
“搬的又不是你家,带路!“祈寒酥踹了他一脚,他这才老实地把她带到偏门来。
门口站着的管事见了她来,笑容满面地往里面请。“祈姑娘来了,我们可是久等了。”
“怎么和上次进的门不一样?”
“上次解决了那怪物,您现在可算是城主府的座上贵客了,这边请。”
祈寒酥心下古怪,只觉得对方的笑容诡异,有些让人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一阵女子的欢笑传来,她本以为到了王饮絮那里才这么多女人的笑声,孰料走入一处院落后,王管事把身后的门一锁。
祈寒酥:“王管事,我…”
王管事:“姑娘别怕,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呢。”祈寒酥:“我是说,你锁门没用,我会翻墙,关不住我。”
王管事…”
一阵沉默中,一串笑声从后面传来。
“不愧是镇痴寮的寒酥姑娘,就是和府里这些庸脂俗粉不同。”
祈寒酥一回头,就看见身后的屋子里,一片饮宴景象,少城主王琅推开身边三四个姬妾,目光露「骨地盯着祈寒酥。
“五官清稚,娇憨可人。"他抓起醉得不省人事的高文跃,嫌弃道,“这小子当真是瞎了,这等尤物竞在我面前说得像个无知愚妇。”
祈寒酥这才反应过来,她被证骗了。
秀美蹙起,眸光冰冷地望过去:“我姆姆呢?”“二夫人这几日恐怕要早产,丹若大夫要多留几天了,放心,城主府不会亏待他们。"王琅笑道,“寒酥姑娘别怕,我请你来,是为了给你主婚。”
“阿?”
“今日和朝廷的人说定,只要高文跃进京赶考,盐官必定会落在他身上。让你来,是为了给你主婚,你看,这洞房花烛,已经给你布置好了,等明日一早,你就是六品盐官夫人。”
………阿??”
王琅看她愣在原地,脸上笑意更浓。
“当然,高兄今日不省人事,恐怕误了良辰,入洞房的事儿嘛,就由我代劳了。”
祈寒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