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三十二章殇民
狭小的客房里,随着骨骼一阵怪响,兔头的四肢押长了许多,竞是一个成年男子。
“蚀欢'在哪里?”
“什么东西?”
“少装了,就是那把刀!”
说着,兔头一个后跳,手中寒芒闪动。
祈寒酥见状,勉强一脚踢翻桌子,下一刻,桌子那头“嗖嗖"数声,飞刀破空而至,钉透桌面,穿出的刀尖险险抵在她眼前。
这一交手,饶是酥饼自己平日里横霸一方,也感觉到了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这才是身价五百两一单的杀手。
“你还坐着干什么!跑啊!"祈寒酥恼火地对着温槐序道。
“不急。“温槐序往后推了推轮椅,让出战场,用一种极为气人的语气道,“正好,我再带着你复习一遍殇民这个族群。”
酥饼:“啊?现在?”
说完,酥饼又察觉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朝对方主动攻去,一扫眼,余光瞥见温槐序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如同拨弦似的划动着,顿时大怒,张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开马。
“你怎么还能对我用鬼上身这一套?你骗我!”温槐序道:“对付殇民别留手,先过了这一劫,我让文襄把她明年的俸禄也给你。”
酥饼:“我不要她的,你要没钱我挖你坟头去!”温槐序笑道:“我王陵挺大的,你喜欢都归你。”祈寒酥这才转过来专心应对这个兔头。
温槐序倒也没有一直操纵她,只在她快被兔头刺中时,才险之又险地拉她一把。
三五个回合间,祈寒酥发现,只要看清楚兔头那花里胡哨的飞刀,其实并不难对付。
慢慢地,这个兔头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无他……因为眼前的少女,力气很大,只要被她近身拿住,必是骨折筋断。
“且慢。”
兔头脑袋一歪闪过酥饼扔回来的飞刀,近身又是一刀直刺眉心,却被酥饼一个肘击重创回来,惊异于对方的力道惊人,反手夺过她身上的黑玉令牌,诧异地上下打量对方。
“听说长嬴陵卫现在的头儿善使百斤重剑,莫非就是你?″
“这么年轻?"兔头的目光在无语的祈寒酥和温槐序身上扫了一圈,了然道,“倒是我犯蠢了,长嬴王的部下,得赐长生不老,有什么好奇怪的。”
祈寒酥虎着脸踢开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飞刀,道:“既然你不是巫嗣,还是别打了,圣女都跑了,你是想在这里引来接仙观的人,还是坐下来好好说明白?”兔头瞥了一眼,屋内中门大开,那宋氏女早就趁乱逃走了。
“确实没什么意思。“他收了刀,冷冷道,“听族中长辈们说,百年前曾发生过长赢陵卫监守自盗之事,他们被巫嗣蛊惑,掳走长嬴王的棺椁,投入火山焚毁,可饶是如此,也未能竞功。朝廷派人杀至救援时,发现火山熄灭,长嬴王吞噬人牲得以重生。”
“六七十年前的事吧,难为你长辈还记得。“温槐序转动着手上的骨戒,淡淡道,“不过你们说的没错,挫骨扬灰也未必能杀我,能了结我的,也唯有殇民的圣物′蚀欢”"……但,不是现在的蚀欢。”
兔头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祈寒酥似乎想起了地宫里温槐序被刺的一幕,下一刻,她便看见对方微微仰起头,手指勾着衣领微微扯了扯。隐约能看见一些陈年旧伤的皮肤上,一道如同陶瓷裂痕的伤口在不断开裂又愈合,但终究是没有再恶化,看起来过个三五天就能彻底恢复。
“殇民血脉越纯,越是早死。每当你们寿尽时,都会拿同一把刀自戕,死前都会下一道诅咒,诅咒终有一日,这把恨意滔天的血刃将了断大巫的一切。而可惜的是……你们的人牺牲得还不够多,不足以杀了我。”“你!”
兔头暴怒,几乎是瞬间双眼就一片赤红,状如疯虎般扑了上来,却被酥饼看穿破绽,从侧方抬手一拧,一个过肩摔,将他按在地上。
一阵骨头的碎响从掌下传来,祈寒酥很确定对方骨折了,但刚放下心来,这殇民马上一个拧身,将手臂卸脱臼,挣脱而出,同时,指间一道白芒游蛇般袭向祈寒酥的脖颈。
“你在想什么?都说了对付殇民不要留手。”温槐序提醒着,猛地一扯祈寒酥的后领,让她险险避开这一刀。
酥饼扫了一眼满地的刀子:“在想这要是成了我的老主顾,我一年能赚多少磨刀钱。”
温槐序:“这磨刀钱是非赚不可吗?我的养老钱都勾引不动你。”
祈寒酥还想再反驳点儿什么,忽然一阵怪响从院子那头传来。
窗户和门因刚出的打斗俱都是开着的,正好看见斜对面的神堂里木门不知何时半开着,一阵青白烟雾从里面渗出来。
祈寒酥望向兔头,一个对视,彼此便暂休兵戈。“你们刚才不该放走那个圣女。“兔头臭着脸道,“她一定是叫接仙观的人来抓我们了.……哼,不过以灭玄司文令主的身手,三五十个穷凶极恶的盐江城罪民,也不在话下吧。”
知道“文令主”在说自己,蹲在窗户下查看外面情况的祈寒酥只能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一瞥温槐序就在自己旁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抬手捏住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