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和前面的人说话,于是大着胆子挠了一下前面温槐序的手心,“噗呲噗呲”两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枕仙儿,枕仙儿。”
“怎么了?”温槐序并没有回头,似乎对后面的事毫无所觉。
“有个老婆婆在后面扒拉我头发。”
“嗯,你先松开我的头发,我再救你的头发。”
酥饼低头一看,发现温槐序那垂至腰际的发尾不知不觉地被攥在了自己手里。
“哦。”
乌黑柔顺,挺好摸的,不像她的,有点蓬。
酥饼立马松开,顿了顿,见身后没有反应,她又从牙缝里尽量小声道,“她絮絮叨叨地想给我梳头,你说我不让她梳的话,她会不会要我脑袋呀。”
“有个说法是割发可以代首,你把你的辫子给她一个,没准她就不跟着你了。”
酥饼那两条辫子又绵又厚,自然是舍不得的,纠结间,自己的发辫突然一痛,被一股极大的力气狠狠拽住。
紧接着,伴着周围沙沙的响动声,唤婴姥姥几乎是贴在她后脑勺上,问道:
“妮儿啊,你在跟谁说话呀。”
她真的看不见枕仙儿!
“总算找到了。”温槐序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唤婴姥姥好似这才发现酥饼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蓦然尖啸一声,她身上的破衣烂裳一下子炸开。
原来那衣裳并非是布,而是一团团附着在她身上的黑色蛾子!
“原来是漠蚕蛾啊,是有些巫祝擅长用其鳞粉施展幻术。”枕仙儿的声音悠悠传来。
漠蚕蛾?
听到熟悉的字词,祈寒酥立即擦亮火镰,朝着面前行将扑来的牛脚婆婆一丢。
刹那间,一簇火蛇冲天而起,赤色的火焰勾勒出唤婴姥姥怪异的体态——这蛾子做成的衣裳下,她几乎浑身皮肤龟裂,而在其上,顶着的却是一颗美女的头颅。
这美貌的面庞被红色的图腾所覆盖,额头中间用朱砂描画出一个竖着的眼瞳,尽管只是在皮肤上,却仿佛流露出了一抹恶毒的视线。
但祈寒酥只注意到,她身上的并不是布料,而是不知从什么人头上剪下的一绺绺头发串在一起挂在了脖子上用以蔽体,恶心又惊悚。
看起来,这唤婴姥姥好似也看中了她的头发。
“给我……给我……”她说着,一把朝祈寒酥的头发抓去,好似要连同其头皮一起扯下来一般。
“我给你一窝窝!”
火镰夹在指间,尖刃朝外,酥饼不退反进,在她扯痛自己头发之前,对着她的脸就狠狠揍了上去。
却听一声闷响,对方倒飞出去,祈寒酥感觉自己好似打在了一块冻肉上,再抬眼去看时,那唤婴姥姥却已经借力飞快地蹿入了黑暗中。
“呵,年轻人,乱拳打死老妖精。”温槐序打趣道。
祈寒酥扇去眼前的鳞粉,好似随着刚才那么一烧,一股轻微的眩晕从眼前褪去。
“她逃到哪儿去了?!”
“一个纸糊的妖孽,被你一拳揍下去,一时半会应该是不敢出来了。”说着,温槐序拂开她打算揉眼睛的手,“别乱揉,鳞粉进眼睛里有你好受的。”
祈寒酥忍着那痒意逐渐褪去,片刻后,刚才那唤婴姥姥出现时带来的迷乱感彻底褪去,双目回复了清明。
“你把我带哪儿来了?”
“不是我带你,是你带我。”
温槐序指尖上停着一只火蛾,说话间,这只火蛾已经飞落在了岩壁边,以最后的生命点燃了一盏爬满了蛛网的灯。
“你从起风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漠蚕蛾的鳞粉,包括进入这山洞,都是刚才那东西在引诱你深入其中。”他解释道。
祈寒酥低头一看,确实发现自己一直都是走在枕仙儿前面的,而且一直是面对着他,死死拽着他的手往后退着走的。
她这才讪讪收手,扫掉身上沾着的那些黑蛾碎片。
“那你怎么一路上都不提醒我。”
“有句老话讲,孩子犯了癔症梦游,不能随便叫醒,不然会丢了魂儿。”
“我已经不算小孩儿了。”酥饼嘟哝一句,看向这条通道尽头。“所以这是哪儿,咱们还能回得去吗?”
“我在洞口留了标识,要是有人找过来,应是能寻到的。”温槐序垂眸看着地面,“不过,看来被那东西勾来的倒霉客人,并不止你一个。”
祈寒酥撕下一条袖布,裹在一根地上的干树杈上,倒上羊油,制成一个简易的火把,火光照耀下,通道的尽头有一扇四四方方的门。
门前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她走上前捡起来,只见是一面玉佩,她见上面有字,拿给温槐序看了一眼,他便马上认了出来。
“证圣学宫。”
“那是什么地方。”
“翰翁传道的地方,朝廷最大的官塾,也是我想让你去的地方。”
翰翁?
酥饼只在高文跃嘴里听到过这个名称,好像是大夏王朝的万学之祖,看高文跃整日里以什么“翰翁传薪人”为傲的模样,这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我账都算不清,读书就算了吧,待在盐江城挺好的。”
“年纪轻轻的,没见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