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然没有缘分的。也罢,你以后勤快些,我也不嫌你就是了。”
酥饼听到这里,双目清澄地开口发问。
“文跃,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你抓了我的脚,我们就要成亲呀?”
高文跃被问得一愣,皱眉道:“这……说来话长,你只管知道,到了中原,女子是要守贞洁的。”
酥饼:“中原的女人挺奇怪的,把贞洁穿在脚上,这个碰不得那个沾不了,怎么干活呀。”
高文跃:“你……”
酥饼:“对了,你说的‘贞洁’是长在左脚上还是右脚上啊?”
高文跃:“……”
酥饼:“‘贞洁’是只有男人看得到吗,我怎么从来没在其他姑娘脚上见到过?”
高文跃:“……”
酥饼:“还是你舔过很多女人的脚,才能练出来这样的本事呀。”
高文跃:“粗鄙!这、这可是中原那边的……礼教!礼教的事,你懂什么?!”
酥饼:“我不懂啊,礼教是教读书人怎么看女人脚的学问吗?”
高文跃脑子里瞬间像是被淤泥堵了一般,眼前天花乱坠,只觉得在浩瀚书海里迷失了方向,只有一只只脚将他包围、吞噬……
他想骂人,但眼前的少女眼神清澈得像是晴夜的明月,充满求知。而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知道对方并不是故意的。
“好、好。”高文跃脸色一阵青白变幻,看着酥饼那真诚而清澈的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谁和你聊天都得被你绕进去,我不和你辩,今晚我在城主府住下,衣服也不用着急补,后天给我,这总行了吧。”
不等酥饼回答,高文跃一甩袖子跨出门离去。
酥饼:“殷爷爷,文跃年纪轻轻的,就对女孩子的脚如此狂热,他是不是有病呀?”
就在酥饼望着高文跃的背影疑惑不已时,镇痴寮里一声琵琶铮錝,有什么东西破空而至,直袭高秀才的后脑。
酥饼的耳朵一动,抬手一拈,把那飞来的东西捉在指间。
那是一把拿来拨琵琶的象牙拨子,边缘锋利,若是击中,大可将高秀才一击毙命。
酥饼回眸望去,无奈地走过去,把拨子还给殷爷爷。
“爷爷,姆姆不让杀他。”
屋檐下的抱着琵琶的殷爷爷嗓音嘶哑地开口。
“他,不好,酥饼,别嫁,换一个。”
酥饼摇摇头:“我快十九岁了,姆姆说,就算我交租子,也不会让我留在家里了。”
殷爷爷黑布下的眼睛看不清神情,默默叹了口气,坐到桌子边。
“喝粥吧。”
……
次一日,酥饼天不亮就爬起来。
和以往一样,清扫院子,检查后院关押病人的门锁,然后来到厨房炖水熬药。
原本是三个人的活,可高秀才只要在家里便以备考为由躲在屋内,而殷爷爷一大早就要去后院查房,酥饼只能一个人都包办了。
给殷爷爷留好了早饭后,酥饼把一块腌咸肉,两张烙饼,一壶锅烧驼奶茶装进篮子里,就打算出门。
到了门口时,殷爷爷从后院出来,往她篮子里放了一小袋钱。
“这是?”
“你娘留的,钱,去羊头茶棚,买条‘腊肉’。”殷爷爷想了想,严肃地补充道,“不要,读书人。”
……
殷爷爷说的“腊肉”自然不是吃的,而是像买高秀才一样,买个苦力回来。
“捞腊肉”,是盐江城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
中原盛传盐江城的大沙漠里有宝藏,每年都有普通且自信的天选之子雄心勃勃地杀入大漠,结果迷失在漫漫黄沙中,等着变成下一个倒霉探宝人的储备食粮。
盐江城淳朴善良的百姓们看不得天选之子们受苦,时不时会组织人手到沙漠里巡逻,这些人被称为“腊肉猎手”。
幸运的话,会捞几条濒死的腊肉回来,没收身外之物,喂一碗羊头茶棚特产的“刮骨茶”,让其丧失记忆,再送去城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精心调养,最后,这位失忆的天选之子将荣获一张天价账单。
一套连招下来,倒霉蛋获救,老百姓创收,盐江城多了一个苦力,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在大漠之上赶集是个麻烦事,白天黄沙漫漫,日头毒辣,因此人们吃饭劳作,宜早宜晚。
酥饼今日出门的时候已经算有点迟了,付了一个铜子儿的出城费,走上通往城外羊头茶棚的路时,觉得今天的路走上去脚感有些不一样。
路上被刻意铺了石砾,看上去平整了一些,甚至道旁的枯枝上也被插上了碎纱布做成的假花。
“修路啦?这是要接待什么人吗?”
“嗯,说是要来两个朝廷的大官,带着几十车粮食!城主三个月前就征发民夫修路了!”
“啊,是粗粮还是细粮啊,别又像前年似的,一半粮食一半糠。”
面黄肌瘦的居民们彼此交谈,落在酥饼耳朵里,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哼着不成调的歌儿,走出三五里后,黄沙逐渐埋没了地表,与此同时,酥饼便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那是柴火、骨头、茶叶……还有少许盐巴在大锅中煮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