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涛差点气死,居然敢冤枉他,真是好胆。不过他心里知道理由牵强,脑袋一转开口问:
“要不是你把证据交给军统,怎么会搅得天翻地覆,牵扯党国多个部门,还不认错!”祸水东引玩的贼溜,戴春风斜眼瞅他,却当没看到。
“送给军统?”
“还是那句话,我都没拿到证据,怎么送给军统?”询问戴春风:“戴副局长几时收到证据,是我登门送的?”
戴春风不想搭理他,场合不对,“证据下面人提供,至于是不是褚副局长提供,戴某不清楚,当然也没见过褚副局长。”
“陈主任都听到了,戴副局长可没收到证据,至于为何会肆无忌惮抓人,那就是军统的事,跟稽查处没关系。人也不是稽查处抓的,怎么算也算不到褚某头上。诸位长官兴师问罪也问不到稽查处,昨夜大雨滂沱我早就安歇,至于山城怎么乱的,牵扯多少人跟我没关系。”他是真不打算忍让,既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论堆,爱咋滴咋滴。
此话一出,室内安静下来,众人莫语,严格来说褚文昊说的在理,即便证据是他提供,抓人的可是军统,跟稽查处没丝毫关系。
“军统有军统职责,下面的人收到准确情报跟证据,没有道理不抓。私相授受,跟日本间谍往来,那一条都是大罪,即便没有通报过,事后也提交详细审讯记录跟证据。军统做事还是符合流程,总不能手里有证据,还要开会商讨研究能不能抓捕,如此军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其他场合戴春风懒得解释,褚文昊还没到他正眼看的级别,绝世高手怎么会对初出茅庐的狂生另眼相看。
甩锅?
哼,难道他不会!
“戴副局长说的在理,军统有军统职责,稽查处有稽查处任务,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规矩不单给稽查处制定,难道杀人者无罪,反到卖刀的有罪,没这个道理。无理争三分也要找对出处,诸位长官身系党国安危,久居高堂,洞若观火的本事都比卑职强,卑职就不多赘述了。”
“巧舌如簧!”
陈祖涛还要说,却被罗龙文抬手打断。身为国党警备总司令,久居高位,自有一股气势压迫,眼神凌厉盯视褚文昊,“年纪轻轻做事要多思多想,只顾性格使然胡作非为,岂不知会带来多大影响!事情依然出了,不管是军统做的,还是稽查处肆意妄为,有你承担责任也无话可说。我记得你还兼任军统副局长,两家事跟你都有关联,狡辩也没用!”
褚文昊怒气云集,这是都商量好,把他当一只鸡宰了,里子面子都有,顺便警告戴春风这只猴子,老实点,否则下次可没完。
欺负他没底子,随便折腾,很好!骑到脖子上拉屎,难道还要礼让不成。
面上没变化,心中可憋着一肚子火,语气不善道:“卑职不是很明白罗司令所言之意,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便如罗司令所言,事情有军统跟稽查处所为,需要担什么责任?难道抓的士兵是屈打成招,证据都是假的,冤枉他们?”
罗龙文眼睛微眯,好不知趣的小子,淡淡道:“真假都不重要,自有处理,警备团不是菜市场,今天你来明天他走!话今天不妨说明白,今后任何部门都不要想着肆无忌惮抓人,有事打报告!再敢乱来谁的面子也不给!说句难听的,即便有日本间谍潜伏内部,那也不能乱来!只管自己痛快,哪知道身后的麻烦?若然造成哗变,是你负责还是谁负责!我这边没接到消息,你把人抓了,要是士兵不知情开枪打死你,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
话说的没毛病,确实有一定风险,本部没做好准备,士兵不知道真假,要是只知道执行命令,开枪杀人是很有可能。当然,话里话外威胁之意很明显,戴春风跟褚文昊都警告一番,今后不会再沉默,在不按照规矩来就杀人!
“话说的好。”
“罗司令所言正是城防营的态度,城内几千城防士兵,城外几万,若然都不讲规矩想抓就抓,真出了事可不要怪没提前通告。当兵吃粮,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都是些大老粗没见过世面,只知道听令行事,发生误会上峰追究责任,我可不担。”刘峙淡淡一句,也不知道是警告谁,总之是借着事情把话挑明,在乱来就杀人。
刘镇刚来没几天,也是被裹挟而来,两人都表态,他要是不说两句认为宪兵团好说话。
“我刚来,不清楚里面的事,既然诸位长官都在,说明白也好。其余部门我不管,但宪兵团职责是维护党国军中纪律,凡是党国军人,皆在宪兵团纠察范围之内。原则上,宪兵团目前只负责党国二百师的纪律纠察,后勤部门暂时没有参与。包括军统、稽查处以及其余部门,军统跟稽查处职权相同,都是筛查军中有无日本间谍。我的意思不管是那个部门都要按照规矩来,倘若都肆无忌惮,恐党国顷刻间大乱。”
言语间不难听出,刘镇做事严谨,一板一眼,规矩方圆,为人耿直不慎隐藏。可能跟其经历有关,早些年刘镇跟共党来往甚密,去过苏联学习,投奔委座也没隐瞒,不是啥秘密。
“天道酬勤,各司其职,无规矩不成方圆。委座常言治大国如烹小鲜,也是提醒我等,做人做事都要掌握火候,过犹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