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都是乌衣巷。”说话间,外面又有风起。
风顺着大敞着的窗子卷进来,势头之猛,忽地一下就掀开帷幔。
里面的靳贤似被吓了一跳,忙着要起身去拉帷幔。匆忙间,他的手伸到床帐之外,因是穿着寝衣,袖口宽松,衣袖随着动作,顺势退下去一截,露出一截小臂。苍白的皮肤上交错着几道伤,一直延伸到手背处,手指似是也有伤口,一眼看去惨不忍睹。
大概是突然的动作拉扯到伤口,靳贤倒吸几口凉气,栽了回去。
秦淮舟已经起身去帮他拉紧帷幔,避免他再次受寒,同时关切问道,“靳御史,靳御史?”
“咳咳……
靳贤在里面格外有气无力,“真是抱歉,刚刚不慎扯动伤处,怕是又要重新包扎了。至于秦侯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我知道的,已经都说出来了,如今实在是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顿了顿,低声道,“靳某深知,秦侯此来,不是故意为难于我,只是碍于乌衣巷恶名,不忍乌衣巷当面侮我,这才与她同来。
靳某方才所说那消息,并非空穴来风,那日在岳丈大人府中,秦侯你被她那样……恐怕也是那妖人担心事情败露,故意拉秦侯你当了挡箭牌。
好在陛下严明,屈府之事终归是由大理寺来查,只盼秦侯尽早查明原委,岳丈大人在天有灵,想来也能安息了…靳贤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说完,人也昏迷过去。秦淮舟叫了管事进来,管事又匆忙去请郎中,靳府仆从鱼贯而入,几乎要将屋子占满,两人无处落脚,干脆离开屋子。
看到提着药箱匆忙进屋的郎中,秦淮舟不经意间问苏露青,“那窗子,你是故意开大的?”
他跟着皱起眉头,“靳贤本就因坠马,重伤在身,方才那般情形,怕是会招致邪风入体,稍有不慎,会酿成大祸。”
“真的重伤在身,自然会酿成大祸,但,"苏露青回想刚刚看到的情形,“他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当时他一直坐在屏风后面,只看到她站在帷幔前,像要强行拉开帷幔逼供的样子。又扬起一阵风。
还挂在枝头的一点叶子终于被风吹下来,枯叶与地面接触,发出细微的脆响,余下光秃秃的枝杈在风里互相撞击,也发出一些干枯的叹息。
苏露青只往府外走,“他有什么不一样么……方才他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后来他在帷幔里,不是又单独对你说了些话?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你猜啊。”秦淮舟走在她身侧,只道,“那条传言,在万年县、刑部两方转来的卷宗里,都记录过。”
“哦,乌衣巷放火,"苏露青侧头瞥他一眼,“那大理寺打算如何对待这条传言?”
“那名亲事官,"秦淮舟语气如常,“大理寺原本可以通过他来处理那条传言,或是澄清,或是证实,总归都能有一个交代,但你已经把人抢走了。”
这还是她的错?
苏露青一个旋身,挡在他身前,“那之前,你为何不说?”
“你没问。”
苏露青深吸一口气。
很快恢复如常,“真是遗憾。”
秦淮舟忽然问,“所以,你到屈府那日,究竟是为何?”
苏露青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怎么?大理卿是打算就地升堂?”
“只是问问。”
“嗯……她作势答道,“当然是去贺寿啊。”“当真?”
“随便说说。”
以防备对防备,最后自是谁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从靳府出来,外面又有前来探望靳贤的友人,靳府管事照例将人委婉拒回。
苏露青翻身上马,正要趋马,听到秦淮舟问她,“你要去哪儿?”
她扯住缰绳,回身看他,“怎么?你要送我?”秦淮舟深吸一口气,“如今你已去过靳府,见过靳贤,还有,此案之初这些疑点,你也都看过,如今大理寺正式接手此案,之后种种,还望乌衣巷不要插手。”原来不是打算送她,而是告诫。
“屈府失火疑案,既有旨意下给大理寺,乌衣巷自然不会再插手此案,至于其它……”
她扬起马鞭,随手一甩。
身下坐骑顺从的向前跑去,留给他一个背影。她自有她的案子要查,如果中途意外重合,那线索花落谁家,自然还是……
各凭本事。
回到乌衣巷,梁眠立即来报,“苏探事,你要查的窈娘家的事,有眉目了。”
“……窈娘家在平康坊里,生意一直不错,老板窈娘记性很好,很快就记起那天黄昏发生过的事。马孚和那几名官员交代的事,虽然差不多都能对上,但日子不对。
窈娘的确见过不少外邦人,可那段时间,她不小心得罪了高官,为避风头,便将酒肆关了几天。”“看来这些人早就串过口供,"梁眠说到这里,挠挠头,“但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抓进来?”“也许,他们是弃子,"苏露青接过那几张口供,一张一张浏览过,“我记得之前总衙那边弄出事来时,有几个人的家眷敲过鸣冤鼓,那些家眷后来如何,可查过?”“总衙那边查过,后来那几人的家眷就没了消息,只出面领了尸身回去安置。”
“继续查,还有马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