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是因为孙坚自己,不是文学世家出身。
故而就导致这家伙对文学方面,一直都有一种近乎疯魔的偏执。
在孙权年岁尚小时,就被孙坚给送去了文坛大家的家中学习。
而这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孙坚早期的经历。
孙坚在军中的威望,全是凭借着他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只是,像这般靠武力图生存,能树立威望不假,却也和七伤拳一样,伤敌也伤己。
而这从如今孙军面临天下皆敌的窘迫处境,便能看出一二来。
所以孙坚不论如何都不希望孙策走那条老路。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愿意让孙策去学习曹昂。
先通过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建设自己的名望,随后再以继承人的身份辅佐孙坚一步步走向高点。
而有了这个过渡期,功绩什么的自是不用愁。
如此一来,待到孙坚之后,孙策便能顺理成章的掌控大局,带着孙氏走向更高的舞台。
而孙策年纪固然已经过了学习的时候。
但平素里,孙坚也是没少对他鞭策。
这也就导致,只要提起某某人有才华他就要急眼。
而曹昂也是一下子触动了他两块逆鳞。
一个是读书人,一个是孙坚总是在孙策面前夸耀曹昂。
直导致在两人还没见面之际,孙策就对曹昂满心不屑。
一心想要跟这家伙争个高下,从而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说到底,孙策也是个少年郎,年少轻狂,爱面子,且玻璃心。
而曹昂刚才的那一掌,着实是打碎了这少年的骄傲。
让这少年认清了现实的同时,改变了对对方的看法。
哪怕孙策也不得不承认,孙坚喜欢曹昂不是没有理由,这家伙的确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甚至,如若抛去杂念,仔细回想孙坚对他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只不过孙坚的那些话,孙策直至现在也只理解了些许而已。
可就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旁边的韩当长松口气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他家少主不犯傻,只要他家少主不一时上头,搞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就一切都还不晚。
而也就在韩当暗自庆幸时,另一边孙策忽而话锋一转,道:“对了,义公叔,我倒有一事想问您。”
“您觉得,曹昂这般治军的方式,是否可取?”
闻言,韩当先是一愣。
他也着实是没想到,孙策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但他倒也没有迟疑,下意识的说道:“可取之处有,但却也不完全可取。”
“总归是得看什么情况,看对什么人吧。”
孙策直问道:“那如果说,用他这样的治军方式来对待我们的江东子弟呢?”
“这个完全没问题。”
“甚至直接照搬过来都没问题。”
这句话韩当说的斩钉截铁。
“毕竟,江东子弟都算是我们的乡亲父老。”
“而与乡亲父老相处,总归还是要和气一些的。”
“若是光奉行兵法上的言必信,行必果,功必赏,罪必罚那一套来统军,势必要出问题。”
听见这话,孙策也是连连点头。
他轻叹口气,随即道:“我也是看了这家伙的治军方式才反应过来。”
“正所谓,君者舟也;庶人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而这换算到军中也是同样的道理。”
“士卒为水,将领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是将领无法感受士卒所感受的痛苦,光是凭借着严苛的军法与奖惩的公允来治军,优势时或许还好。”
“士卒们按部就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若是到了劣势时呢?”
“只凭那点赏钱,或许没人愿意为你死战到底吧……”
孙策的一番感叹,那都快要让韩当另眼相看了。
这还是自己家那个说要上天,就绝不入地的少主吗?
今时今日,怎么变得这般博学了?
而孙策则是微微一笑,道:“这都是我朋友跟我说的。”
“当初我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今日看见曹子脩的所作所为,又听您一说,我方才琢磨透这其中的道理来。”
闻言,韩当亦是有些好奇道:“少主这个朋友竟能说出这番具有独到见解的话,真算是个奇人啊。”
“是啊。”
“他年岁与我相仿,但却有才的很。”
“不仅文韬过人,武略更是与我不相上下。”
想起那个朋友,孙策亦是满面喜色的说道:“如若有机会,我定要将他引荐给父亲。”
“那感情好。”
“若是有了这样的人帮咱谋划大局。”
韩当笑着说道:“以后就不用咱们一群大老粗绞尽脑汁的胡琢磨了。”
“就是不知道,那家伙愿不愿意。”
“上次我跟他提起的时候,他直用年岁尚小还需学习来推脱。”
说到这,孙策也是看了眼身后的曹营道:“而如今有他珠玉在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