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高云淡,麓苑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守着的人,祁言在马厩前挑着马,季无虞着一身骑装朝他奔了来。
窄袖短衣,皮革带子腰上环,侧边用来固定的别扣上提拉着两株小穗子随着她奔跑的步伐也一蹦一跳,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样式,但在祁言回过身走过去,瞧见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意上心头。
“我来晚啦!”
季无虞咧嘴一笑,尔后又絮絮叨叨开始抨击温玦道,“我可和温先生纠缠了许久才换来的今天一天休哦!”
“那可要玩得尽兴!”祁言含笑说道。
“那是自然……诶?”季无虞环顾四周,有些疑惑地问道,“辜将军呢?他不是也要来吗?”
祁言面色微微一僵。
…………
“啧。”
辜振越听祁言说完便没忍住埋汰了一声,“你和季无虞瞎扯说要和我俩一块去?”
“嗯?怎么的呢?”祁言一脸理直气壮地说道,“她近来心情不好,宣泄一下也是好的。”
“可是,一开始说的不是就咱俩吗?”
“怎么?”祁言挑了挑眉,问道,“你不乐意?”
辜振越被这一句给气笑了,“你和季无虞去,干啥还拉着我!”
“那你别去。”
一脸满不在乎。
“好,可以,祁临弈!”
此话一出,辜振越真觉着自己快梗塞了,带着怒意说道,
“那我真不去!”
…………
原委祁言自然不会和季无虞细细说来,只道了句“他有事没来了”便糊弄过去。
季无虞也没多在意,看着是一副相信的模样。
祁言本想领着她进马厩,谁知季无虞在刚走进去的那一刻,便听见里头“咴咴”声,脚跟灌了铅一样迟疑了。
麓苑里养的马多少都是被驯乖了的,平常连叫唤声都算得上温柔,季无虞这般猛地一听到,却还是觉着害怕极了。
心下忐忑间,一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周遭的一切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只有心跳声顺着骨骼冲击着耳膜。
她别过头去,看到了祁言的眼,听他道:
“别害怕。”
季无虞笑了声,“我以为……你会让我走。”
祁言握住季无虞的腕子,把马鞭交到她的手里,“你若是不愿意,今日便不会来了。”
说罢便一把抱过季无虞,翻身坐上马背。
季无虞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人就给腾空了,有过意识时自己已被祁言圈在了怀中。
他的手叠着自己的手,自己的手握着马的绳。
季无虞瞬间心安下来。
和之前陪祁澈在演武场练习的马比起来,这匹确实温顺许多,祁言边拉着它边弯身去勾了一把弓和几支箭,然后递给季无虞。
季无虞顺势撑开试了试,“有点考臂力。”
“一会去试试。”
祁言说完就“驾”地一声,带着季无虞往麓苑深处走去。
…………
“人手都备齐了么?”丘独苏说这话时,面上是云淡风轻,心底却思绪万千。
“齐了。”侍从恭敬地汇报道,“全听您派遣,只等一声令下。”
丘独苏冷哼一声,说道:“一个带走一个杀绝,别给我出任何纰漏。”
侍从又弯了下去,说道:“是。”
…………
那批新进的猎物看起来量不是很大,祁言和季无虞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看到有只野鹿经过。
季无虞刚一注意到,祁言便已然握着她的手撑开了弓,激弦发矢,一射命中。
随后便有麓苑的人来把方才射中的鹿拖走。
季无虞只觉自己真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而祁言几乎是下一秒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没有。”季无虞被他一问下意识摇摇头,又怕他继续追问,还是解释道,“我臂力不够,方才张弓被扯疼了。”
祁言没有傻到会相信季无虞随口编的谎话,轻笑一声却也没多说什么。
而在第二只猎物野兔在他们面前窜时,祁言也没再直接拉弓去射,而是小声提醒季无虞,道:“西北角那块草丛里,你瞧见了没?”
季无虞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只灰皮白肚的兔子动来动去,不停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一瞬间变得兴奋起来,扯了支箭按在弓弦上,做出要射的准备来。
祁言暗暗笑她,却又用手去扶住她的腰稳住其重心。
大抵是季无虞实在是没怎么学过的半吊子水平,这一箭下去没射中想要的那只,反而把一旁藏匿着的其他小动物都给吓跑了。
季无虞给气死了直接。
从没如此挫败过!
祁言这下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干嘛?”季无虞更生气了,斥道,“不就是没射中吗!?”
至于笑那般大声么?
祁言被凶了一脸也不恼,只说让季无虞看着自己,然后便一手拿过季无虞手中的弓,一手扯着马往前走了两步。
“看这边。”
他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