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开了快一天一夜，天已接近早晨，看那天色估计五点左右。
潘智昂醒了过来，缓了一会，清醒后叫了一下都柏林，“我来开吧。”
都柏林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点了下头。他将车停了下来，但这车有点奇怪，他还没停稳车忽然往前冲了一下，又猛地停了。
后座上的两个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惊醒。
“不是吧。”潘智昂一下坐直，开门下车，他前后左右看来看去，又掀开车油箱盖看了一下。
不出意外，车没油了。
“怎么了？”迷迷糊糊中提艾雪走下了车，她还没睡醒，人都要站不稳。
“没油了”，潘智昂扭头往四周看了看，“要不在这休息一下？”
看着这周围的环境提艾雪有点发怵，“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上去像一个旧小区，中央是一个小公园，能玩的设备很少，大都生锈了，有些还被破坏掉了。
这的房屋有点老旧，稀稀落落的几栋，感觉像很长时间没人住过的，好几处墙上粘着成片成片干透的黑红色血液，可想而知这里发生过怎样的混战。
地上还有几只乌鸦在啄食，吃的还是...内脏？血淋淋的，没被吃掉的部分黏连在地上，跟泥沙混合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这里又有变异人，说不定是...人的。
咦。提艾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潘智昂耸耸肩，“但愿没有变异人吧。”
“你觉着像没有吗？”提艾雪问。
都柏林从车头绕到了另一边，仰头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那栋房子。
这里所有房子里就这一栋看着还算新一点。
靠在车窗上的海娜缓缓站直，眼睛盯着某处，其余几个人在这时也听到了动静。
那边有变异人，能依稀看见一个光秃秃布着黑纹的脑袋，看上去长得挺高，估计得有一米九。
他正在找东西，一条胳膊晃来晃去，那肌肉线条，青筋裸露，一看就经常锻炼。
里面还有别的变异人的声音，在蠕叫，虽然看不见但听上去不少，应该有一堆。
“我操。”潘智昂脱口而出。
提艾雪吓得不禁往后一连退了几步，紧紧抱住潘智昂的手，半个身体躲在他后面。
都柏林过去拉住海娜的手，“先进去。”他拉着人就往离这最近的房子走去。
到门口才发现那铁闸门是锁回去的。潘智昂用力拉了几下那锁都纹丝未动。
“不行啊。”
都柏林立刻掉头，“换一边，趁他现在还没过来。”
就在四人都转头的同时忽而身后传来一声响动。
他们纷纷回头看去。
在门的里面，出现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手里拿着把长长的刀枪，虽然他的面容看上去年纪很大但他那双眼睛仍炯炯有神。
“进来。”老人挥着长枪，声音沉厚。
潘智昂愣了一秒，接着连连点头，边道着谢边拉着提艾雪往里走，都柏林跟海娜随后。进去之后他们赶紧将闸门拉下，又将旁边的东西搬到门前，挡住。
一切弄好之后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他们坐在地上休息。
老人打量了一番他们身上的穿着。他认得校服上那个学校的名字，楼上有一户姓李的夫妻他们家小孩就是那里的，这个学校离这里很远。
“这枪你们哪来的？”
“路上捡的。”潘智昂回。
老人皱着眉，摆出一副斥责小孩的态度，“你们还是学生吧？为什么跑到这来？不好好在家待着。”
“我们迷路了。”都柏林说。
老人涉世很深，不用看都能看出他在撒谎。
“你小子欺骗我老头子年纪大？觉得我好糊弄？”说话时晃着手上的刀枪。
潘智昂尴尬地笑了笑，将他怼到都柏林跟前的枪往下压了压。
海娜皱眉看着。
老人一把将枪收回，眼神里充满了傲慢，“只准你们留一晚。”说完用手转动轮椅，转身走人。
就在他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时里面突然出现一男一女，见他就问：“是谁啊？”
“几个毛小鬼。”老人冷冷答了一句。
闻言屋里的两个人都探出脑袋往都柏林他们那边看去。
“老纪，你把他们放进来不是让他们来跟我们抢吃的吗？”男人明显不满。
老人看了他一眼，转着轮椅进了隔壁的房间。
女人还在看，看清他们身上熟悉的校服时她立刻笑了，小跑着走过去，“你们都是一中的？”没等人回她又问：“你们有看见我们家李肇吗？就高三一班的。”
潘智昂扭头问都柏林，“哎老都，是不是你们班的那个啊？”
闻言女人也随即看向都柏林，满脸的期待。都柏林沉默了一会，“没看见。”
女人瞬时变得失望，那个男人也走了过来，走路时一拐一拐的，应该右腿受过伤。
“他是我们的儿子。”他解释了一句。
都柏林似在思考。他见到第一个被感染的人就是李肇，那个中午他好像看见他往学校门口走了，回来教室时还多了个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