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眼睛都落在齐誉身上,周梓玥客气地笑回:“那是自然。”
船依浪游,波光粼粼。
周梓玥坐着难在,便起身去船边吹风,放松还绷着的小腹,顿时轻松了不少。
身后传来轻言细语,里面在品茶点,周梓玥背对着,悄悄活动身子。
竹帘遮挡,隐隐约约能看到船头的人在抬手送掌。
齐誉捏棋时微微分了神。
直至腹内撑涨的感觉消去,周梓玥蹲下身,伸手滑水玩。
湖水凉悠悠的玩着指尖,周梓玥觉着腿麻,坐至木栏上的长椅,一手搭至栏上,头歪靠着,感受了迎面送来的凉意。
里间兴许是赢了棋,齐敏一声可惜,惊走了眼边的瞌睡。
周梓玥懒懒打了个哈切,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她转身看去。
齐誉输了棋,面上没有一丝不悦,他撩开竹帘,手提起袍服,从里出来。
齐誉走至另一边坐下,听她问:“世子怎么出也出来了?”
齐誉抬眼,正正对上眼,又极快地挪开:“出来透透气”
她就这般直直望着他。
周梓玥轻笑一声,继续趴回去。
齐誉:“周姑娘当心着凉。”
周梓玥侧过头,露出对流光溢彩的眉眼,:“嗯,多谢世子关心。”
齐誉不自觉握紧拳头:“……无须客气。”
:“周姑娘时常郊游?”
周梓玥扬起细眉:“空闲时偶尔与二姐游玩一阵。”
齐誉:“因此,才赋予了山河四卷图风华。”
周梓玥坐直,笑回:“教书先生不是常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所见即所得,所得化所感,也不算什么风华,只是想做一副四季安定的风景图而已。”
山河四卷,是那时她画技的倾注所作,偶尔无从下笔,又去找梓婷商讨,又翻画本。
提前三旬动笔,到周梓瑜生辰前两日四卷图才大功告成。
齐誉:“在下十分钦佩。”
齐誉想过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周梓玥会轻笑一声,说:“我也甚是钦佩。”
短暂的寂静过后,周梓玥瞧对面人明显一愣,反问:“世子是否觉着,我该谦逊些才对?”
齐誉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并非那样的人。”
前一阵子,周梓玥找理由拒绝时便猜想到了。
大部分人,为得只是她的容颜,又或是他被陛下提起的那一句。
真点了头,谁也不会允许一个内宅夫人比她的夫君的名声更响亮。
最多,酒席宴饮间提起一嘴——我妻子可是当时陛下都赞善的女子。
周梓玥拢起袖:“所谓倾佩、赞善,都是我值得,应得的。”
齐誉默不作声,眸底复杂,静静听周梓玥说完。
她话音分明轻似风,但拂过耳边,却有如狂风怒号。
周梓玥仍是笑意璀璨:“世子还钦佩吗?”
眼睫似乎都被震动,齐誉再次望着梓玥,心内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只静静望着,但见他良久不答,面上多了几分释然。
周梓玥似乎早已猜到,她起身见礼:“适才所言,世子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告退了。”
齐誉的目光已经不受控制遣人的跟着周梓玥,他站起身,上前一步却不知该如何挽留。
齐誉跟上前一步,抓不住她的身影,忽想起周兄的一句话。
:“我的三妹妹,与旁人不同。”
寻常子弟,必然也无法与她相配。
*
月入乌云,三人告别后,周梓玥回了曦合院。
才进院子,丫鬟告知:“姑娘,韩先生在等您呢。”
周梓玥疑惑,韩先生怎么会在晚上找她?
进屋,周梓玥规矩地行过礼,才坐上榻。
灵芝端上周梓玥爱吃的茶点,退至落地罩外,和青竹几位站在一处。
韩先生事先吩咐过,让他们在落地罩外伺候。
这般架势,周梓玥猜到韩先生兴许有话与她说。
无须梓玥起头,韩千语眸底浮上一抹哀情,道:“梓玥,我从未与你提过我的身世吧?”
周梓玥一愣,摇头。
韩千语接着说:“今日我便告诉你。”
周梓玥点头,坐的更端正些。
:“我并不知晓我的生父母是何人,我从小在山中长大,是养父养母将我抚养长大。”
:“我的养父,曾是文渊阁的抄书人,他负责看守、并抄录典籍,年老后,便携养母回到安阳,在山上隐居。”
:“那是,天下读书人都已受他教导为荣,我的养父养母也倾其所有,毫无藏私的交于他们。”
:“其中一位学成,下山之后,为了永久后患,在京中散步谣言,即便他高中,他都不忘诋毁。”
说到这,韩千语声音已然哽咽。
周梓玥眉也紧蹙起来,:“然后呢?”
韩千语深吸一口气:“自那之后,无数人都站出,随他一起谣言惑众。”
:“甚至有人,砸了学堂。”
:“我的养父悲愤欲绝,抑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