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凉意。
倘若定王负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她还能如何?
她收拢葱白似的细指,目光落在右手的一枚红晶石镶金戒上。
大婚那日,定王亲手为她戴上,许下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细想起来,这已是两年多前的事。
那往后呢,定王会负她吗?
那这枚金戒,又是什么呢?
想至此,周梓晗心疼得抽痛,仿佛已经历了一道似的,浑身冰凉。
车马终停在一处山腰的小院,周梓晗理清思绪,轻轻拍醒梓玥。
周梓玥朦胧睁眼,睡意绵绵,:“到了?”
周梓晗轻笑:“可还想登山呢?”
:“想。”
:“不急这第一日。”
:“……”
两人下了马车,涌来香风花浪。
周梓玥深深吸气,芳香沁入心间,眉眼弯弯。
百花入眼,周梓晗也轻快了许多,她道:“这里是皇家园林,观景游乐少有旁人打扰,游春最适不过了。”
周梓玥道:“那岂不是会遇见许多皇亲国戚。”
周梓晗牵妹妹入院,摇头,:“不会的,遇见长公主倒是可能。”
:“长公主?”
:“逸辰长公主,她春日最爱四处赏春,玉林山便是她常来的。”
:“原来如此。”
:“她常住山顶,时而坐车下山游玩,这山后还有一处温泉,夜里我们便可去浸泡。”
周梓玥心里十分向往,她笑语:“还好随姐姐来了,否则真是一大遗憾。”
周梓晗一笑,牵妹妹在临窗的罗汉床坐下。
室内已提前洒扫干净,铺设着软垫、迎枕,一应俱新,丫鬟捧上茶果,退至落地罩外。
稍作休息,梓晗虽精神不济,但仍决定陪周梓玥一道去赏花,周梓玥见她掩口打还切,忙摆手回绝,:“姐姐,你安心休息,我在车上睡足了,这会儿正想四处走走呢。”
妹妹坚持,周梓晗便不再逞强,又担心梓玥一人不安全,干脆指了三个侍卫跟护其身边,送走妹妹,周梓晗又独坐了一会儿,脑内却还是闷沉沉的。
她唤来侍女金云,起身去内室休息。
彼时,周梓玥刚入桃林,淡粉的林天摇摇晃晃,飘落片片薄瓣,在小径堆积,踩上去都软绵绵的。
这样的美景,是她在上辈子未曾见过的。
往里走,忽听见几声刀剑相拼的响声,几个侍卫握刀向前,将她围在中间。
皇家园林,竟有人敢舞刀弄剑。
周梓玥使他们退下,好奇地走上前,藏在月洞门后,探脸朝里看,却见打斗的是两位穿着锦袍的中年女子,打斗间,她隐约瞧见张熟悉的面孔。
:“谁在墙后,出来!”一声轻语,却把周梓玥惊着了。
几个侍卫刷的齐拔刀,周梓玥转眼示意他们收起剑,提起裙边走进去。
:“三姑娘?”见人进来,开口的是那位端持的女子。
周梓玥欠身见礼,:“韩先生”
她望向哪位艳丽的女子,不知该如何称呼。
韩千语也不曾想到会在此地遇见周家的三姑娘,先是诧异,后转念一想,她兴许是跟着定王妃来的,便不再追问。
:“这位是逸辰长公主。”
周梓玥当即便要跪下请安,却被长公主拦住,:“哎呀,莫要如此拘礼。”
逸辰长公主目带满意,手指韩千语笑问,:“她是你先生?”
周梓月点头,逸辰公主又问:“你跟她,学了多少?”
韩千语蹙眉,:“莫要胡说。”
周梓月如实答:“诗词典籍、天文,书画······”
逸辰又笑,:“只这些啊。”
周梓玥抬眼看先生,直觉这位韩先生所知所学必然未有教课的那般简单,日后定然有用处。
想罢,周梓玥躬身,:“若先生愿意教,学生愿拜先生为师。”
:“先生教的,学生都愿意学。”
韩千语目中嗔怪,瞧向长公主,长公主又道,:“帮你收个徒还不好,难不成你那身本事,就打算埋进土里算了?”
长公主说着就扶起周梓玥,细细将她打量一道,目中满意,:“你不知道,你这位先生啊,会的可多了。”她笑意更深,:“真要学起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此话,说到了韩千语的心头,她也道:“你可想清楚,少一样,我都不教。”
周梓玥甚是坚定,:“想清楚了,先生教的,我都学。”
韩千语面露难色,:“这还需回过庄夫人。”
长公主拉过周梓玥,蹙眉:“庄沁舒何时这般死板了?”
:“她若是不准,到长公主府来,我准。”
周梓玥:“········”
韩千语又道:“你少说几句,莫吓到梓玥。”
长公主笑,:“你别怕,我是你师傅的故人。”
长公主是韩先生的故人!?
周梓玥震惊地点两下头。
:“真墨迹,韩千语,你立刻写信,我让我的近卫送去周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