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柯决笑着应了声。
林颐嘴角破了一层皮,带着血腥味的发丝胡乱地咬在嘴里面。一眨眼的功夫,她亲眼见证柯决那一脚,重重踹在费心怡身上,几乎没有留任何余力。
费心怡“扑通”跪在了地面,这下换卢杉几人傻眼了。
费心怡撕心裂肺地喊:“柯决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了?连我都要打!你个傻逼连女人都要打!……”
柯决半蹲微微屈身,死死扯着她衣领:“你什么时候见狗咬人还分男女了?”
众人语咽。
费心怡鬼哭狼嚎地叫帮手:“阿麟!郭玉麟!他妈的死哪去了!赶快进来帮忙啊!郭玉麟!郭玉麟!”
柯决叹了口气,不痛不痒的,将费心怡往地上一推,随后捡过臭恶的拖把头,扯着凌乱布条往她嘴里塞。
“太吵了你。”他似乎很无奈。
世界彻彻底底的清净了。
费心怡死命挣扎着、反抗着,都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只能含着霉布条疯狂掉眼泪。
疯子,真是疯子。
卢杉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柯决将费心怡踹到地上,眼眶微微发红,像极了炼狱里的黑面修罗,“你们呢?也想试试?”
卢杉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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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声回荡在整个校园,体育馆的新广播更甚。女卫生间里一片狼藉,浅色地砖上全是脚印,还有不少扯落的头发。
林颐重新绑了个低马尾,走到洗手池旁,墙上没有镜子,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模样。
冰冷的水哗啦啦的淌着,她掬了好几捧来洗脸,麻劲褪去之后只剩下疼。
整理好之后,她才捡起折断的旧拖把,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顺着走廊尽头慢慢走去。
这场雨似乎越来越大了,阴沉沉的天透不出光,她的步伐悄无声息的,就连感应灯都难以给予回应。
走到楼梯口,林颐抬起头,注意到倚在墙面的那道黑影。高瘦,修长,完美融入了黑暗。
是柯决没错。
他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待着,直到她从他身边经过,他才微微站直了身。
林颐有些累了,心累身体也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与他胡扯,最终选择忽视掉那道存在感极强的影子。
“去哪儿?”柯决望着她的背影。
林颐刚踏下第一层阶梯,顿了下,“回教室。”
“已经上课了。”他说。
“我知道。”林颐头也不回地往下走。
柯决轻啧了两声,无奈地跟在她身后,步伐达到某种频率后,默契得像和谐的二重奏。
“为什么?”他提了下脚尖。
林颐愣了下,冷冰冰地问:“什么为什么?”
柯决单手揣在裤兜里,扯下头顶的帽子,露出冷峻的五官,半真半假地笑了下。
“为什么不听劝,为什么要找虐,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他一次性抛出所有问题,“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吗?”
两人之间隔着些距离,不远也不近,林颐沉着眉想了片刻,还是想不通他的用意,在她眼里柯决并非多管闲事的那类人。
“跟你没关系。”林颐回了句。
察觉到她又要走,柯决两步跨下去,将人拦在了面前。
“因为韩璐?”他面无表情地问。
现在换她俯视他了,这个角度,这个距离,她几乎藏不住微表情,眉眼间凝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神情,纠结、痛苦、茫然、无可奈何。
林颐松了松眉,从他身边绕过,“不用你管。”
柯决这下没拦她了,任由她快步走下楼梯,推开那道沉重的防火门。
他冲着她的后背说:“那天我也在。”
“韩璐去世的那天,我也在。”他又补了句,“是不是我也要跟你一样,把自己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由着她们折磨,以此赎罪啊?”
馆内的热气闷热到难捱,一开门就灌了个满怀,林颐浑身上下却跟着一寒。
“别傻了,林颐。”柯决只想告诉她。
“那件事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