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以囚禁一只鸟呢。
——或许是一朵玫瑰,或许是一支歌曲,也或许,是一座华美的鸟笼。
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有些无聊的你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曾经,这个曾经不是其他世界的曾经,而是你作为‘敖霜’这个个体的曾经。
曾经的宇宙也是这样,漆黑,暗沉,没有方向,你经常飞着飞着就在一片星座中打转,初次与那些散发着光芒的大家伙们相见时,你差点没舍得离开。
那一幕实在是太美了不是吗?而且它们吞吐的能量能让你吃很久,就这样做个‘家’又有何不可呢?
但你今日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你并没有迷失在‘大都市’的繁华中。
‘那我如今在做什么呢?’
罕见的迷茫涌上心头,那些源于自己的诘问与悲悯在同伴絮絮叨叨的背景音中一拥而上。
‘是我迷失在了另一个大都市,还是我依旧是我?’
“修心......”
你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前方的狐人耳朵微动:“霜霜?”
你睫毛微颤:“没什么,白珩。”
“但愿你是真的没事。”
白珩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会主动跟我说,但你也从不会试图隐瞒自己。”
面对同伴的抱怨,你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她没有看向你,所以你连笑容都不会做出,你以为自己在改变,殊不知在你的同伴眼中,你与他们相见时的那副模样别无二致。
‘坚守道心,抱元守一......’
你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沉入了意识的深处,这里有一个等待你许久的‘人’。
她有着一头锈红的长发,暗沉的像是干涸的血液,那双橙红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你,仿佛在说:你来了。
意识的深处是一片海洋。
它并不暗沉,甚至有些地方还有阳光投射下来的射线,这里也没有磅礴的海水,除了看起来像是海洋,以及像是拥有海洋中应该有的一切以外,此处没有任何地方像海洋。
那人站在阳光略少的区域,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不过她也不会刻意规避偶尔划过的太阳光,只会在它到来时略微眯起眼睛。
阳光轻轻扫过她的发丝,她那头红发在光芒下闪烁着玫瑰般的颜色,然而在光芒移开后,那朵玫瑰瞬间枯萎,这让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由得有些惋惜。
“你来见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些凉意,看向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最初的自己。
真是奇怪,不是吗?
明明她的终末是你,你的最初是她,现在似乎反过来了。
“你在迷茫,这并不罕见,你总是在迷茫,在你有意识的那一刻你就是迷茫的。”
她在刨析你,自然也是在刨析自己。
“我...”
她瞥了你一眼,这让你知道她口中的‘我’指的其实是你。
她没有丝毫停顿的说道:“...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不知道自己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走向一个怎样的结局,但只要是有意识的生物,都会本能的寻求生存之道。”
她缓慢地走到你身边,一边围着你绕圈,一边用怜悯的目光上下打量你。
“有些时候,你也会遵从内心的声音,比如让一个罪该万死的人获得应有的惩罚,但即便如此,在短暂的快慰后,那种迷茫又重新找上了你。”
“它比那只名为倦怠的家犬还要温顺,甚至更加粘人,起码那只家犬你还可以打发走,但迷茫不行,它就像你的影子一样,每当你沉浸在‘黑暗’中时,你都无法看见它。”
“可你猜怎么着?一旦你来到‘有光’的地方,它就会悄无声息的出现,用这种方式提醒你这个老朋友别忘了它。”
“塞维尔。”你叫着自己曾经的名字:“说点我不知道的。”
她再度瞥了你一眼,目光凉凉的,像是再看一个冥顽不灵的孩童。
“在你离开前,你就选择了沉沦,那现在的你又为何要挣扎呢?”
她靠近你,你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像一对亲密的爱人般将彼此的双眸对上。
“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逃出来了,不再是他人手中玩物吗?还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既然有了新生,也要对应着有一段新的开始,比如一段新的故事?”
她既然能够如此坦诚的说出来,作为‘自己’的另一面,她自然有着相应的底气。
那就是你的确是这样想的。
“别急着否认。”她后退了一些,轻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你的嘴唇,止住了你想要说些什么的想法:“小龙,你可以骗过任何人,却骗不了我。”
你发出了一声叹息:“因为我们互为彼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你说错了。”
她在你的面前幻化成了一条龙的模样,那是与你截然不同的颜色,牠有着白色的身躯,那被浮黎赐福的区域从你的眼眸转变成了牠的身躯,这让牠的鳞片既有着存护赐福的‘亚克力保护壳’,又有着淡淡的彩色光辉。
那头红发也幻化成了牠的毛发,就如同你的一样。
可...丰饶的赐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