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这件事朕已经派人吩咐了下去。”
奉雨突然插话,“不知右相大人想向我细雨十三楼借什么人?”
话题一转,张望舒目光下敛,浓黑的睫毛微微扫了下来,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波动,“奉雨楼主,我听说细雨十三楼的两位少使此刻就在青州,青州靠近边关,使团走水路去往大安正好也要经过青州,两位少使神通广大,我想要借走他们一段时间。”
“不知奉雨楼主可允?”
张望舒看了过来。
奉雨微噎,意识到自己被张望舒绕了进去,立即拐着弯拒绝,“张大人可真是消息灵通啊!不过,小朝在青州是有要务在身,她脱不开身,怕是不便随张大人一同前去大安了。我楼中右使朱凌聪明绝顶,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不如就让他……”
张望舒却出声打断她的话,直接看向李明景,说道:“陛下,我与左使相识已久,别的人怕是不熟,配合起来怕是没有那么顺心。”
李明景顿了顿,犹豫几秒,“那还是让左使去吧。有左使在老师身边保护着,朕也安心呐。”
张望舒笑着颔首,“谢陛下。”
奉雨:“……”
好小子,好个张望舒,原来在这等着她呢!!但李明景已经开口,天子一言九鼎,奉雨也不好再推辞,只能低头应下,“是,我这就去传信。让青州那边做好准备,恭迎使团的到来。”
奉雨走后,
他们二人又聊了起来。
李明景心里好奇,“老师,你究竟有什么办法,既不丢城池,又能让皇兄安然回来。”
张望舒眉峰微扬,“有是有,只不过要委屈七皇子一下了。”
李明景:“哦?”
“在此之前,陛下得先回答臣一个问题。”张望舒微微眯了眯眼,“臣虽有法子可行,但世上无周全,再绝妙的计谋也会有失败的可能。如若走到最后一步失败了,需要陛下选择,七皇子和城池,陛下会选哪一个?”
“朕……”李明景犹豫了,对上张望舒漆黑的眼眸,他一咬牙狠心道:“若不能两全,我大魏的城池也决不能交还给大安。”言下之意,是要城池了。
也是,一个被遗忘多年的皇子,能有什么价值,能与那富可敌国的五座城池相比,没有悬念。但若是四年前的李明景,面对这个问题,只会怯弱而又无助的看着张望舒,说不知如何是好。
“臣知道了。”闻言,张望舒满意地笑了笑,四年时间,他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终于有了帝王的影子。
李明景还是很好奇,“老师快和朕说说,那个法子终究是什么?”
殿内寂静,唯他们二人在此,茶几上摆着一盘还未下完的棋局,张望舒漫不经心地拾起一颗黑子,明明是副清朗俊秀的模样,一双眸,却似深潭,冷漠地透露着冰凉,他没什么波澜地说:“我们自然是先应好,表面上答应大安的请求,这样,无论是大魏还是大安,都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了。等使团入了大安境内,出使十年的质子,忽然在大安国都被人刺杀,性命垂危而杀人凶手却是大安的某位皇子……此事一出,大安又有何脸面向我们要回城池,我们不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
刚入秋的天,十分燥热。
宣政殿附近的榕树绿盈盈的,张望舒走下台阶,李明景身边的刘公公想亲自送他,却被张望舒拒绝。
宫中景色怡人,风景如画,张望舒独自走着,不一会儿,身后忽然响起了奉雨的声音,“张家那小子。”
张望舒停下,转身:“奉雨楼主。”
奉雨不远不近地站在他身后,转眼四年间,她的发髻上已经有了白发,她向张望舒走来,语调听不出情绪,“你想要去大安,去便是了,想要多少人我细雨十三楼都可以任你调遣,但你执意提起小朝,是何用意啊?”
“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的人。”奉雨板着一张脸,警告他道。
张望舒神色淡然,笑了笑,“楼主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
奉雨冷哼一声,“有恶意我们也不怕你啊。”细雨十三楼何曾怕过,世人该惧怕的,明明是细雨十三楼啊。
“是。”张望舒勾唇笑了。
深宫繁华寂寥,在这空无一人的小道里,奉雨眼眸微微一眯,隐隐约约掠过一抹寒光,似是要将张望舒看透,她道:“你喜欢小朝。”
不是问他,而是言辞肯定。
张望舒微微笑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有时候,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答案。
奉雨像是一眼看穿了他,“张家的小子,你记住,在你与齐家还保持着婚约的状态下,我是不会同意你和小朝在一起的。”
交代完这些事,奉雨离开,与张望舒擦肩而过时,却留下一句:“胆敢让我徒弟伤心,就算是权势最盛的张家,我老婆子也是不怕的。”
“你记住了。”
…
…
青州辽阔,一望无际。
滚烫的日光下,本是绿意盎然的草地已是青黄一片,风声鼓鼓,苍茫而又不见天地。远处的墨灰色石堆上,一个身形削瘦的绿衣女子正站在那,眺望远方,风扬起她的衣摆,尽情洒脱,她所眺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