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侧身看向小朝,“下月十五那日,你一定要来。”
张望舒:“因为那日,我要选亲。”
他如此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倒弄得小朝有些茫然,也有几分无措,她又开始觉得,眼前的张望舒一点都不真实了,像是蒙着一层面具。
她轻轻一笑,“怎么,张大人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是想以身相许吗?”
张望舒:“少使觉得呢?”
他又让她来猜,小朝偏不,她摇了摇头,“我不猜,也不想知道。”
小朝眉头略略上挑,眼里带笑,透着几分清冷:“因为,只要是我想要或认定的东西,我一定会自己去争取,无论人和事。我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所谓的善意,我想要的,是完完整整,实实在在的一颗真心,就算是你张望舒,也是一样的。”
张望舒:“若是得不到呢?”
小朝很轻地笑了一下,“得不到就得不到,至少我争取过,不是吗?”
雨彻底停了,连空中飘逸着的雨丝都没了踪迹,小朝弯弯的柳眉下,有一双明净清澈的眼眸,往近看,她的眼珠像是剔透的琥珀,笑起来,颊边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张望舒颔首,“你会如愿以偿的。”
小朝:“那就借张大人吉言了。”
细雨十三楼到了。
从这里看去,那是一处幽暗神秘的高楼,看不出深浅,极致的寂静,张家的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我到了。”小朝说着,看了看手里的花篮,“多谢张大人送我回来。”
“今后,有缘再见吧。”
上一次,她也是这样说。
张望舒微微颔首,忽然问道:“下月十五,你会来吗?”
小朝闻言,弯着唇回道,“谁知道呢?去不去,全看我那日的心情了。”
说完,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细雨十三楼,直到小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张望舒才转身离开。
…
…
马车还在一旁停着。
张望舒刚上车,车内陡然响起一道欠欠的调笑声,“啊哟!回来了,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偏要走这一路,就为了送人家姑娘回家吗?”
张望舒皱起眉,看向车里大大咧咧坐着的展云松,“你怎么还在这?”
他与展云松自小相识,算是为数不多的至交,出宫路上遇见了,这小子死乞白赖要搭他的马车一起离开。展云松懒洋洋地抱着胸,说道:“回去有什么意思?这出好戏,我得看完呀。”
“现下戏没了,你可以走了。”张望舒淡淡说道。
“别急着赶我走啊。”侍卫青河在外头驾车,马车行驶得很慢,展云松坐在张望舒对面,伸手掀起了车帘,他看了一眼细雨十三楼,询问:“怎么,下月十五,你是打算选这位小朝姑娘吗?细雨十三楼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你可不要玩火自焚。”
“不过这位小朝姑娘,我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呢?”
展云松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却又觉得小朝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张望舒表情淡然,他忽然从怀里拿出小朝的吉祥穗,“是啊,我们之前见过她的。”
展云松,“所以你会选她吗?”
张望舒的手指轻轻抚过吉祥穗,银铃清脆,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老夫人为我定下了齐家姑娘。”
“这样啊……”展云松啧啧一声,“那可难了。人家姑娘好歹救了你,你怎能如此绝情呢?”
“是吧!青河!”他说着,伸手敲了敲车壁,外头的青河却不敢吱声。
张望舒轻笑一声,眸光微闪,长长的眼睫下,神色复杂冷漠:“云松,我身边,就一定是什么好地方吗?”
展云松神情微微一顿。
也是,自他认识张望舒以来,张望舒的身边何曾有过安生?
根本就没有一日消停的。
长夜难明,张望舒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我年幼时曾与你说过的一个梦想吗?”
“那可太久远了……”展云松笑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好像是什么……一代英雄,浪迹江湖,逍遥自在。”
展云松说着,那双漆黑的眼眸忽然抬了起来,隐隐闪过一丝唏嘘,“可那个时候,你也不是什么‘张望舒’啊。”
…
…
多年前,他就已经见过小朝。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姓名,只知道她是细雨十三楼的人。
那一日,春寒料峭,远处茶馆高楼黛瓦,还不到花开的时候,檐下风铃随风摆弄,泠泠作响。
闲来无事,他和展云松在茶楼上听戏喝茶,街上却忽然发生了暴乱。
长街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囚衣大汉不知从哪拐来一匹马,发疯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跌跌撞撞伤了不少人,闹得茶楼下人心惶惶,喧闹至极。
身后还有不少官兵追着,冲那囚衣大汉喊着别跑!!
可那大汉极其凶悍,癫狂般将匕首插进马屁股,马儿吃痛一声,开始在街上乱撞,嘶吼,眼见就要马蹄溅血。
那场面,根本不忍直视。
没等众人移开目光,茶楼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