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朱元镇永远不会见外。”
“就是不知道,在我眼前的这个,是高高在上的大齐新君,还是我的兄弟朱元镇。”
朱元镇转身递铠甲的动作微微一顿,回过身与她对望,眼神诚恳而认真,一字一句地答:“在夏晚照面前,朱元镇永远是朱元镇。”
…这就够了。
夏晚照扬起真心的笑脸,抬头深吸了口气,赶跑所有坏情绪。
下一瞬,她猛地跳起来一手勾住朱元镇脖子:“够兄弟!不枉我费那么大劲给你打下一片新江山来。”都怪褚曦,一路上天天跟她念叨什么物是人非,朱元镇眼下身份不同了,是大齐新君,而她虽有实打实的战功,但明面上只是个小小平南候,两人之间身份天差地别。再加上这么多年天各一方,谁知道人家还念不念小时候那点旧情。
因此千叮万嘱要她务必礼数俱全,探听清楚新君是敌是友,再做反应。
恩.……
“何况当年你逃婚在先,始乱终弃在后。要换个心眼小的,睚眦必报的,这旧情都容易成旧怨。”褚曦最怨念满满的一句话已经被夏晚照下意识给抛诸脑后了。
朱元镇才不是个小心眼的。
这会儿确信了旧友仍是当年的旧友,她登时就放开了。勾着人来到桌边,看着桌上的菜,她笑容更大了:“黄焖鸡红烧肘子糯米排,都是我爱吃的菜。朱元镇,还得是你最得我心。”
落座开吃,大肘子她更是直接上手。
啃了两口后,看着空荡荡的酒杯,不满道:“有酒吗?”
“你还学会喝酒了?“话是这么说,朱元镇还是给身边内侍递了个眼色。
不多时,那人捧着小酒坛过来了。
“君侯,我给您满上。“内侍笑着倒酒。
“哟,是小橙子?你也长高了,我险些没认出你来。”小橙子抿着唇,笑得有些腼腆。
夏晚照这才得空跟朱元镇解释:“在军营里久了,哪能不学着喝点?”
“少喝一些。否则晚些时候回家让王妃闻着了你身上的酒气,小心不让你进门。“朱元镇只让小橙子倒了半坛到酒壶中,剩下的便让他赶紧撤下去。
夏晚照没有反对,她只是喜欢喝酒,又不是酒鬼。一口肉,一口酒,一只肘子啃完,她舒服地喟叹一声,走到一旁躺椅上就势倒下。
舒服。
真的舒服。
她伸了个懒腰,双手随意地大开着,慵懒地眯上眼睛,享受这种难得的,万事不用她操心的轻松。朱元镇没有说话,取过一旁宫人手里的帕子,在水盆里打湿后又拧干,来到躺椅旁坐下,牵起她还沾着油星的手,用半湿的帕子一点一点擦拭。
手掌、手心、五指。
一边擦完,又换另一边。
温柔而细致,没有半分不耐。
夏晚照不由得睁眼看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认真的俊美侧脸。
李英那小子也不全是在胡说八道。
她开始胡思乱想。
朱元镇的确称得上一句,貌若潘安。
“这次回来,想要些什么?”
他头也不抬地问,给夏晚照擦完了手,他才将帕子拿开,就着宫人呈上的新水盆,自己也净了手。夏晚照起了点玩笑的心思:“想要什么你都给吗?那…整个南疆?”
“可以。”
他应得毫不犹豫。
夏晚照翻了个白眼:“朝堂上那些老顽固你按得住?”“按不住也得按。"他本想说得云淡风轻,可转念一想,又透了点无奈出来:“总不能什么事都交给你一个人扛。”“一个人扛又怎么了?我又不是扛不住。”“那我也太窝囊了。"他喃喃地说。
夏晚照没听清:“什么?”
“其他事我都可以跟他们有商有量,但他们要是想让你受委屈,那不可能。”
夏晚照有点儿怔怔地看着他。
“南疆是你打下来的,边南三城本就是夏家的封地,我要是另外派人接手南疆,岂不是在昭告天下,我不信你,我要压制你。那你这些年的努力,和夏家人历代的付出,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那你召我回来……“难道不是为了确认她是否别无二心吗?就像她回来也是想确认他是否如故一般。“我想见你。”
他脱口而出,清澈的眼里满是思念:“战事已毕,天下太平……不该久别重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