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冲她们大声嚷嚷,“送什么送,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不吃!”
“爷,别喊了,都走远了。“忠顺和忠喜一人伺候胤俄吃饭,一人在里间铺床准备晚上睡觉的地儿。两个主子自成亲以来除了挨打那几天,就从来没分开睡过。书房里间的小床,胤俄连睡个午觉都嫌这边的床太硬,非要去禾嘉那儿睡了午觉再回书房里来。现在突然搬过来睡,出门在外书房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安排,全靠忠顺和忠喜顶上。
“喊都不让爷喊,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胤俄也知道自己就是虚张声势,禾嘉派人送了晚膳来,还不是要乖乖吃饭的。
十阿哥的别院里吵了这么一架,吵完了各处该吃饭的吃饭,还算什么都不耽误。而另一边钮祜禄家暂住的院子里,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戴鹏听说这事的时候还在当值,哪怕心里急得火上房也不敢显露半分,一直熬到下了值这才紧赶慢赶回去找尹德询问情况。
“六叔,这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要送什么侧福晋给阿哥爷。。”
“我这也纳闷呢,你问你六婶。”
董氏坐在一旁脸色铁青,要说今天这事她是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乌雅氏叫上她过去,一直都是说的十福晋过门这么久了,钮祜禄家都没进宫去请过安。平时在宫里人多嘴杂想说两句家常话都难,这次趁着十福晋出宫,她们过去说说体己话也方便。阿灵阿是正妻所出,从小就聪明会读书,入仕便是一等侍卫兼佐领,康熙二十五年把从法喀头上撸下来的一等公爵位给了他。
如今又担任着领侍卫内大臣,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就算钮祜禄一门都深受皇恩,但他在兄弟间还是显得格外有本事,就算是一向稳扎稳打的尹德,也不及他。乌雅氏又还有个德妃姐姐在宫里,他们七房在府里自然说话都要气粗一截。今天主动来找董佳氏一起去十福晋那里,怎么可能不答应。
“六叔,我出门前阿玛一直嘱咐我,出来了千万要小心,阿哥爷那边不能不管也不能太亲近。咱们府里又不是没吃过亏,怎么还想着把七妹妹送过去当侧福晋。”钮祜禄家太显赫了,从额亦都起就一直跟爱新觉罗家脱不开关系。额亦都娶的是努尔哈赤第四女,生了遏必隆,是顺治帝钦点的辅政大臣,即便后来站队错了,死后康熙也给了谥号恪僖。
遏必隆前两个福晋都是宗室女,一个英亲王阿济格长女,一个是颖亲王萨哈廉长女,只是可惜寿数上都不长。再往后连着把两个女儿送进宫,一个孝昭仁皇后一个温僖贵妃,儿子们娶妻不是宗室便是满洲大族,法喀的继妻都是元后的亲妹妹赫舍里氏。
当年法喀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被革爵,之后这一等公的爵位又给了阿灵阿。按道理来说无可厚非,毕竟阿灵阿是继妻嫡出之子。
但要说这里面没有想要挑拨钮祜禄家兄弟之间关系的意思,恐怕连阿灵阿和法喀自己都不信。明知道是阳谋,但这些年阿灵阿却还是无可奈何跟法喀尹德渐行渐远。“你七妹妹怎么就当不得侧福晋了,戴鹏,你想要知道什么怎么不直接去我院子里问我,问你六叔多麻烦啊。”叔侄俩正说这话,阿灵阿和乌雅氏从外边进来了。阿灵阿脸色铁青一看就是已经在自己房里跟乌雅氏发过火了,这会子过来是知道戴鹏回来,怕他带了胤俄那边的消息回来不告诉他。
“阿哥那边说没说这事怎么办。“果然,刚一坐下阿灵阿就直奔主题,今天这事太丢人了,乌雅氏回来就气哭了。阿灵阿也没想到禾嘉这个新过门的十福晋这么硬气,敢一点面子都不给钮祜禄家。
“七叔,阿哥爷压根没找我,我得先回来问清楚想明白怎么回话,再去阿哥爷跟前领罚。”
戴鹏不喜欢阿灵阿这个叔叔,阿灵阿在御前一向乖觉又善于揣摩圣意,再加上脑子灵活好使每次说什么都能恰到好处,一直很得圣心。
但离了万岁爷跟前,他这个领侍卫内大臣办事用人可不算地道。加上他又跟直郡王交好,说话办事跟他一个路数实在有些严苛过了头,底下侍卫怨声载道,却又不敢得罪他罢了。
“怎么,你这是觉着我不该这么安排?“戴鹏是法喀的庶子,在阿灵阿眼里就是个奴才秧子。要不是当年只他一个人年纪相仿送进宫给胤俄当了哈哈珠子,这屋里哪能有他说法的份。
“侄儿不敢。"戴鹏当然看清楚了阿灵阿眼里对自己的轻蔑,这些年这样的目光他早见惯了,心里几乎一丝起伏都没有,“只是这事多少应该跟阿哥爷通个气儿,成与不成都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戴鹏这话不糙理也不糙,即便是阿灵阿也没再挑他的刺。
“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着急,可南巡这一路阿哥爷怎么爱重福晋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见过哪个皇子真就一心一意守着福晋过日子,由着福晋一口一个名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阿哥还挺高兴。”禾嘉一路晕船,胤俄把随行的太医都请了个遍不说,下了船两人又当众秀了一把恩爱。当时亲眼看见的有不少人,等她们把这事传到阿灵阿耳朵里时,就已经有些荒腔走板了。
在阿灵阿看来,十阿哥就是随了世祖爷的根,也闹起了要独宠一个的毛病。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