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将要说些煽情话语之时适时打断:“喏,我向你打听个人,大约只有你未婚夫晓得,请你帮个忙。”见周意祺愣住,她亦有几分尴尬。
魏娇没管魏嫣的眼神示意,径直道:“你若不愿也没事……
周意祺将那银簪子还回来,道:“我愿意!我帮你问便是!”
虽则她自煮酒会后便单方面不理方鹤安,但为了与魏娇和好,她愿意主动去找方鹤安。
魏嫣有些急,她等了这么些日子才等来心上人,不愿让这机会错失,便忍不住问道:“周姑娘,你何时去问呢?”周意祺望了望魏娇,见她移开视线,便知她也是受人之托,并非为了她自个儿。
难怪来找她问。
周意祺想帮上忙,便道:“方鹤安也在这儿,我这就去问他!”
魏娇愈发不舒服。这种被魏嫣裹挟着与一刀两断的旧日好友求助的感觉,让她十分不适。
她想,她应当先与顾窈说一说的。
可魏嫣太着急了,仿佛一刻也等不了一般。周意祺说罢,已披上了狐皮大氅去寻方鹤安,魏嫣拽着魏娇跟上。
周意祺虽说应了,但她连脚步都是虚的。
自小家里娇惯,她对谁都是想发脾气便发,那日不给方鹤安脸面,家里人都说她过分任性。她后来还是气,也没主动理他。
眼下气消了,却觉得尴尬。
去找他,岂非代表自个儿输了?!
但为了好不容易来找她的魏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硬挨便是了!
眨眼间,小厮进去通传。
周意祺心里砰砰乱跳,底气不足。
她正给自个儿安心,便见方鹤安出来了。
少年一袭白狐斗篷,墨发束起微垂,眉目清冷如画,只面上覆着薄薄的一层冰,看起来便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坏蛋。
周意祺便又劝自个儿:低头便低头罢,这么一个谪仙般的未婚夫,又有方家雄厚的家底给她的身子托底,白白让给陈元莺,她是傻子不成。
方鹤安望见她与魏家两姊妹一块,眸中有诧异,却未曾显露出来。
到底是相处久了的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观她长日不见的脸色仿佛比以往又差了几分,便问道:“大冷天的,怎么这会儿便过来了?”
周意祺还过不去那口气,用猫嫌狗厌的语气回他:“你管我呢。”
方鹤安眸色转冷。
周意祺过完嘴瘾,才想起来此行任务,又别别扭扭道:“我问你件事。”
少年冷着脸应了一声:“什么?”
周意祺:“那日,就是煮酒会那日,你惹我生气后和一个男子走了,那人是谁?”
方鹤安眸光转向她白皙得有些透明的小脸,听得她细细描述:“就是,他鼻子很高很挺,眼睛很深邃,嘴唇薄薄的,身量高大的那个。”
数九寒天,她不顾身子主动来找他,就为了问旁的男子姓甚名谁。
方鹤安心中怒火焚烧,寒声答道:“他叫郑骁,是国子监天字班学生,下半年刚进来。”
周意祺若有所思一一郑骁,这名儿没听说过,也没见郑家有这号人啊。且郑家,大约够不上国子监的天字班啊。她便又问:“他是上京人么?家世如何?”方鹤安淡道:“不知,此人身份神秘,流言众多,仿似与禹王殿下交好。”
这句话说完,方鹤安已不愿听她再谈旁人。他看了看她冻得通红的鼻尖,疏离问道:“问完了么?可要进去坐坐?”
周意祺满心满眼都是魏娇,见他算得上一问三不知,哪儿有空理他,摆摆手:“问完了,你回罢。”此番话毕,虽未知晓郑骁到底是何人,但也算有所收获。魏嫣千恩万谢,一定要她收下谢礼。
魏娇为偿还此恩,便邀了她一道去吃早斋,周意祺欢喜应了。
顾窈是被一道道接连不停的敲门声吵醒的。她昨日睡得早,却不大安稳。半夜醒了一遭,弄了热水洗漱过后,翻来覆去才又睡着。
耳畔那恼人的敲门声便没停过,她脑子昏沉地爬起来,开了门,才发觉是那小沙弥。
小沙弥不知变通,但人却好,昨夜忙里忙外地给她搬水烧柴。
顾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问道:“小师傅,你有何事啊?”
小沙弥指了指越过院墙生长过来的一颗巨大古树,道:“施主,有故人在那棵树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