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队得分。
众人的目光微妙,不由自主地都往那站得笔直的青年身上看。
他那夫人,总将到手的球传给对手,确认不是去捣乱的么。
有礼如林家大姑奶奶,都气得胸口起伏、头顶冒火了,再这么下去,蓝队必输无疑啊。
场上,陈言灵三个亦是有所发现。
那顾窈,仿似红蓝不分。
这五个回合下来,能看出她的马术佳准头好,精力充沛,但最要命的便是,她总把球传给敌方阵营的人,从而功亏一篑,使得比分落后。
倘若她与上京这些贵妇相熟,便也可识得队友,偏偏她今年才来上京,除却林书雪外,可谓压根不认得人。庐阳公主哼笑:“没用的东西,连红色蓝色都分不清。”
她们三人已不再对顾窈穷追猛打,连陈元屏也隐隐后悔:早知便不叫顾窈上场,否则这般赢了,倒有可能让人家说她们胜之不武。
顾窈也仿似破罐子破摔了,不再追逐马球,反而守在蓝队的球门处,但凡来一个便拦下来,再击球到林书雪那里。二人配合下来,倒也拿到了四分。
双方比分胶着,陈言灵开始发力,由陈元屏在前做冲锋乱顾窈视线,她则当那个真正击球的人,而庐阳公主则紧跟林书雪,对她虎视眈眈,绝不让她拿到马球。只听“砰”一声,陈言灵的眸子紧盯着那小球,眼见它掠过顾窈,往那球门射入之时一-忽地被顾窈挥出一杆子,风力将那球吹歪,打到球栏上。
陈言灵咬牙,已转头看向林书雪,欲要去抢,然顾窈却已经动了,她不再传球给旁人,反而自个儿喝马前行,握着缰绳疾速奔驰,将那少年的马儿跑出青壮年的飞影。她们三人里,没人盯着顾窈,其他人又没她那样骑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拿到一分。
五分,平了。
马球赛磨人,怕参赛选手出事,也怕马儿精力不足,中间留了两刻钟休息。
红队那里聚在一块,将顾窈与林书雪两个并列为重点对象,一不能让林书雪拿到球,二不能让顾窈守球门。只要把顾窈往中场赶,即便给了她球,她也会自个儿把球传给红队。
顾窈那里,才出场便瞧见了候在马棚的魏珩。她眼睛一亮,极快地下马到他跟前,甜甜叫道:“表哥!”
魏珩嘴角忍不住上翘,听她这般声音,便是有再多不愿让她与自个儿算太清的念头也抛之脑后了。他拿了帕子出来给她擦汗。
小姑娘额发被汗湿成了一缕缕,额间、耳后、颈脖全是细汗,他用手抹去了她鼻子上的,道:“哪儿酸涨么?我给你揉揉。”
顾窈便乖乖伸出手臂给他,由魏珩给她揉肩胛骨。他的手劲刚好,在那酸痛之处用力,开始虽麻,渐渐的便消退了,轻松不已。
顾窈出牙咧嘴过后,又看他给小马喂草料。他只字不提她在赛场上的表现,她却想听听他的看法:“表哥,我方才打得如何?”
魏珩道:“甚好。先藏拙,再出击,好战术。你何时去看书房里的兵法了么?”
顾窈被他夸得心花怒放,脸微微泛红,自谦:“倒也没有……
终究是忍不住,顾窈笑出声来,喜滋滋地把脸贴在他肩上,哼哼:“表哥,我肯定能赢。”
魏珩答道:“我也信你能赢,方才押你赢投了一百两银子。”
“!“顾窈一惊,杏眼睁圆,跟着重复,“一百两?!”魏珩蹙一蹙眉,道:“怎么了?”
顾窈心中滴血。她虽相信蓝队必然能赢,但这一百两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抛出去,若是有个万一,也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紧接着,又听她那豪掷百两的夫君道:“我素来是不管银两的,这里投一点,那里放一点,仿似还有些没收回的账。”
顾窈的心更痛,气鼓鼓看他:“你怎能如此大手大脚!”
她也是管了家以后才发现,在魏家,魏珩赚得最多,交得最多,但他明面上花得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