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要杀他灭口,还要杀他全家。
“直哉——”:姜雪衣轻轻呼唤。
禅院直哉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抬头看向少女。
他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随后缓慢开口:“……老祖。”
这应该是禅院直哉人生中最想死的一天。
姜雪衣点了点头。
她神色悠然自得,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理所当然:“直哉啊,我事成之前就要委屈一下你啦。”
“我知道你心里面都在担心什么。”
“你且放心,我对你和禅院家都没有恶意,所做之事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姜雪衣起身,走到禅院直哉身边——
禅院直哉坐在板凳上,头刚好到姜雪衣腰部的位置,姜雪衣顺势拍了拍少年僵硬的肩膀。
两下。
禅院直哉紧紧抿着干涩的唇,感觉这两下震的他胸腔发疼,如雷贯耳。
姜雪衣语重心长:“养条狗养了十几年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个人?”
“直哉,人的一生中遇到的是贵人还是恶人,这要看你去怎么选择。”
“你若助我,别说是你,整个禅院今后家腾达富贵不在话下。”
禅院直哉:“……”
保本麻衣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看见保本麻衣脸上出现了不屑的表情。
她哼了一声:“什么加茂、五条?”
“六眼?呵呵。”
“再折腾顶多活不到一百年,都是一群凡夫俗子,终为寿命所限。”
保本麻衣轻声道:“你若好好跟了我,本座收你做记名弟子,保你活到三百岁无忧。”
“……”
禅院直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逐渐放轻。
他听到保本麻衣像开玩笑一样说道——
“你打不过六眼,你还熬不死他吗?”
“等个六七十年过去,五条小儿已经垂垂老矣,而你还正值壮年。”
“那种滋味,只有你试过,才知道有多么的酣畅淋漓。”
“哈哈哈——”:陈采莲轻声笑了起来,美丽的面孔配上那清朗的笑容格外引人注目。
他起身拍了拍手掌:“直哉,还不快谢过老祖,能得老祖承诺,这是天大的福分呢。”
陈采莲走到浑身僵硬的白濑诚一郎身边,双手搭住对方的肩膀:“我们也都这把年纪了,有生之年能提携一个小辈就提携一个。”
“你们要趁着年轻,莫要辜负时光。”
白濑诚一郎:“……”
白濑诚一郎一听这话嘴都要气歪成中风的模样。
提携?
你提携个鸡毛?
人家好歹都能开个空头支票,许对方300年寿命,你也就刚开始告诉我保我荣华富贵,后面不是打就是骂。
白濑诚一郎感觉那【老祖】比自己身边这个人皮兽心的混账强多了。
虽然这俩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老祖】好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全程一个脏话都没有,既不骂杂种,也不骂贱种。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惹到莲这个间歇性精神狂躁症的精神病?
姜雪衣收回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
“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到底该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去选——”
禅院直哉感到自己头脑一片眩晕。
他看到那个【青莲上人】和善的朝自己笑,苍白的指尖上携着一枚翠绿色的种子。
陈采莲朝他招了招手:“好孩子,还愣着做什么?”
事到如今,他还有的选吗?
不选就是死。
选了,起码现在死不了。
保本麻衣的一句话如同烙铁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是贵人,是恶人,由你自己来选。】
“……”
禅院直哉面色苍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晃晃悠悠的走到陈采莲面前,将自己手腕上的袖子撸起。
陈采莲笑着,将那枚绿艳艳的种子放到了禅院直哉的手腕上。
“……”
禅院直哉眼睁睁的看着种子突然长了八条腿——将他手腕上的肉撕裂开,随后钻了进去。
“呕——”
呕吐感涌上胸腔,禅院直哉再也忍不住,腿一软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哈哈哈——”
“呵呵。”
【青莲上人】和【血衣老祖】似乎是被他的滑稽模样给逗到了,不约而同的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