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恍然惊醒,下意识别过头,满面羞红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如果不是身处这开放的园子里,周围还有其他人看着,她都要忍不住双手捧着脸,从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她方才在干什么啊?怎么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差点被人看去,要羞死人了。
与她的羞愧不同,陈定尧抿抿唇,心中十分懊恼。只差一点他就能一亲芳泽,还是禅真第一次如此乖顺地仰着头任他施为。究竟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他心中怒火四起,眼神如刀锋似地朝那声音的起源掠过去。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笑嘻嘻地朝这边走过来,待走近一些才似乎发现已有人在此,忙止住了笑声。
陈定尧的眼神太过锋利,让她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前日曾在宴席上有幸见过一面的陛下,于是手忙脚乱地略整了下仪态,纷纷屈身行礼。
“奴婢见过陛下。”
声音娇娇柔柔,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转,直叫人酥掉半边身子。
郭开在心里一声“哎呦”,瞧瞧这些美人,各个身娇体软,柔媚动人,也真难为了叶文远这老东西,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哪儿搜罗来这么些美人。还有陛下如今看重的这位宋姑娘,真是堪称绝色天香,世无其二啊。
陈定尧烦躁地皱起眉,这些女子是为什么搜罗而来他心知肚明。本以为他昨日在宴席中已明显传达出了不喜之意,叶文远就不会再放她们出来碍眼,没想到今日竟是被坏了好事。
他迟迟不叫起,这些女子的脸色也渐渐发白,努力维持着行礼的姿态不敢动弹。
禅真不知昨日宴上发生的事,以为陛下是被人扰了清净心中不喜,怕他因此施罪便求情道:“陛下,这些是与妾身同时入府,来侍奉陛下的姐妹们。”
陈定尧垂目看她,见她满面忧色不见丝毫不虞,心头更是火起。
“朕不需要她们伺候。”他咬咬牙,想要冲她生气又不舍,只冷声道,“她们也不配与你做姐妹。”
当他不知晓吗?昨夜禅真本该在席上同她们一齐献舞,最终却唯独不见她身影,他早令郭开下去查探过,知道她被人陷害剪坏了舞衣。这种争风吃醋的小把戏他在宫中见识的多了,只是因为阴差阳错顺了他的意才没向下追究。现在倒好,她们倒自己送上门了。
前世想必也有这么一遭,云沂如何处理的他无从知晓,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心仪的女子再平白受了委屈。
“陛下。”禅真看他脸色阴沉,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她们也是迫不得已。”
圣上南巡将在江南道停留举世皆知,叶太守早已放出风声,会在辖域内寻江南美人伴驾。父亲听闻消息迫不及待地就将她送上门了,有谁在乎她是不是自愿的呢?推己及人,这些女子中兴许也有不少是被家里强迫献出来伴驾的。
陈定尧差点被气笑,这傻姑娘,以为谁都和她一样对天子避之不及,谁究竟是不是对他携带着意图,他怎会看不出来,这十几年的帝位岂不是白坐了。
但是他又不忍心磨灭她的天真,这是禅真最初始的模样,是他前世未曾见过的,还未被任何人沾染过的纯真。
这一世他会是从头到尾唯一一个拥有她全部的男人。
“都起身吧。”他决定顺了她的意。
“多谢陛下。”
领头的许意浓起身时忍不住抬头向禅真看了一眼,又神色复杂地转移了视线。
果然是她拔得头筹。
许意浓想起家中父兄的嘱托,对她寄予的振兴家族的厚望,全被打断了。本来她信誓旦旦,认为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自己都是其中的佼佼者,直到宋禅真入府,太守大人对宋禅真也异常关注,连迎接圣驾都想着以宋禅真为先,让她恨极。
陈定尧不欲有外人打扰了她与禅真相处,道:“你们都退下。”
说完,他察觉到禅真有远离自己的意图,便一把将她揽过来,扣住她的腰不准她动弹。
禅真被迫与他紧贴,不禁蹙起秀眉。陛下太霸道了,让她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奴婢遵命。”许意浓退下时,余光瞧见她弱不禁风地靠在陛下怀里,忍不进掐紧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而禅真毫无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