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对自己有几分好感的,不管是出于对她容貌的欣赏还是别到原因,他想要帮助她的这份心意她是很感激的,因此更要与他划清界限。
她是太守寻来准备进献给陛下的美人,他是太守府的大公子,仅此而已。
叶青堂感受到她话语里的拒绝,心中一片苦涩脸上却仍挂着笑:“那青堂就不打扰了,宋姑娘好好休息。”
经历了这件事,秋月也不敢再撺掇禅真出门闲逛了,连忙带着她回了住的小院。
禅真以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为由,让秋月退了下去,确定秋月不会再进来房间,她才放心地一把扑到床上,任由压抑不住的泪水流下来,通红了眼眶。
她心里还是很害怕,说到底她才刚及笈而已,之前又一直被拘在家里不曾见过什么外人,现在马上就要被送上一个陌生人的床榻了,而这个陌生人还是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生死的陛下。
听说陛下已经三十多岁了,比他大了好多,宫中还有那么多的妃嫔,见过那么多的美人,万一看不上她怎么办?而且陛下年轻时候上阵杀过敌,肯定是浑身煞气喜怒无常的,万一她侍奉的不好陛下会不会直接命人将她拖出去,到时候她还有什么后路能走呢?
或许她现在就应该学着怎么哭着求饶吧,说不定陛下看她哭的好看还能饶她一命。
禅真伏在床上脑海里胡思乱想着,渐渐地不自觉睡了过去。
……
江面风平浪静,天子御驾龙舟沿着沂江南下,再行几日便可到达江南道附近。
内侍大太监郭开从船内走出,见陛下果然如先前小太监所说,屏退了众侍卫独自一人立在船头。
陛下年少登基,距今已有十九载,早已大权在握正值鼎盛之期。近些年陛下在朝政上越发独断,但凡定下一事就绝不容旁人置喙,连陪伴了陛下许多年的郭开都加倍谨慎,生怕触犯了陛下逆鳞。
前朝风起云涌,后宫也不遑多让,陛下虽不重欲但在美色上也从不委屈自己,早年纳了不少妃嫔。自康孝皇后去世后陛下再未立后,现宫中除贵妃外其余三妃位置已满,朝下更有受宠的九嫔婕妤若干。现今三妃之中贤妃育有皇长子豫王,淑妃育有皇二子晋王,德妃则养着宫中徐才人所生下的皇三子庄王,且三位皇子皆已长大成人,但陛下却迟迟没有立太子的意思,故三妃在后宫中斗的也是风生水起。
郭开原本觉得陛下对晋王殿下是有几分格外看重的,但是自从上月陛下从梦魇中醒来后,对晋王殿下竟也疏远了起来,更是再未踏足过后宫,态度越叫人捉摸不透。原本此次南巡,陛下也是打算着让晋王代驾,但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自己亲自来走了这么一遭。
宫中淑妃早已放出晋王即将代驾南巡的风声,陛下这一改动倒叫淑妃落了个没面,然而陛下铁石心肠即便淑妃求了许久最终也没改变主意。后宫其余妃嫔趁此机会冷嘲热讽,气的淑妃直接装病闭门谢客,连着晋王殿下在前朝也被兄弟们攻讦了一通。
郭开叹口气,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如今连陛下半点心思都是猜不出了。
“陛下,江上风大,还请您移驾到里面歇着。”他上前劝道。
可陛下目光沉沉看向远处的江面,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问:“还有多久到达江南道?”
“照现在的速度,约莫着还有三四天就到了。”出行这几日,郭开发现陛下说是南巡,但又只是对江南道十分期待,可陛下登基这么多年也不止是一次来过江南,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吸引了陛下的兴趣。
“还有三四天。”只见陛下闭上眼感叹道,竟仿佛连这三四天都嫌久,迫不及待想着立即就登上江南似的,下一刻果听陛下吩咐,“加快速度,朕要在两天之内到达江南。”
郭开张了张口,试图劝阻,沂江流至江南地段虽水势平缓,但加快速度难免存在风险。他犹豫再三,想到陛下独断的性格还是放弃了开口,只能吩咐下去叫水师再加强巡查。
待郭开走后,陈定尧远望着江面许久,才缓缓念出一个名字 。
“禅真……”
陈定尧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竟然又重生回到了昭华十九年。他欣喜若狂又唯恐大梦一场,派人暗地在江南查询到禅真消息之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前世他此时有意立晋王为储君,于是命晋王代驾南巡,而禅真便是晋王巡行至江南道时,被当地太守献上而后随他回京成为晋王府上的侍妾,陈定尧初见禅真已经是在那三个月之后了。
晋王独宠禅真招致淑妃不满,故淑妃将禅真召进宫磋磨了一番,而正巧当日他前去淑妃宫中,瞧见禅真被罚跪在太阳下。烈日炎炎,她脸颊被晒的红透,汗湿了衣襟,跪都跪不稳还强撑着向他叩头行礼。他居高临下,看见她腰肢细弱不盈一握,在他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忽然就生起一阵怜惜,解救了她。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自己后宫中哪个未曾临幸的妃嫔,直到后面从淑妃口中得知她的身份,他才怅然若失地打消了念头。如果仅此一面,他或许也不会后来变得那么疯魔,非要将她得到手。
晋王宠爱她,无论是秋猎还是出巡都要将她带在身边。他在远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