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昊去采花,和姜云昊划船,和母亲一起吃饭,和母亲撒娇。
其他记忆都不太清晰,像是隔了一层雾气,怎么都无法拨云见日。
左宁的眼皮渐渐沉重,身体也开始绷紧,没一会儿,她就觉得身体似是被什么掌控了,紧闭的眼珠子拼命地晃动……
一段长长的甬道里,两边都是白墙黛瓦,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左宁着急得直哭,拼命地拍打墙壁,一个转弯,她撞到了人,还未抬头,就嗅到了一股淡雅清新的雪松香。
这味道太熟悉,是那个男人。
左宁吓得尖叫,扭头就跑,可拦在腰间的手犹如铁钳般将她死死的钉在原地,她拼命撕打,却如蚍蜉撼树,男人纹丝不动。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衣裳从肩头滑落,男人带茧子的大手落在胸前,像是不知力道,狠狠揉碾。
左宁根本挣扎不动,只能害怕的恳求,“放开我,你放开我……”
“阿宁,别动……”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如烈火熔浆,迷恋又急迫,“给我……”
她的身子不知为何突然又软了下来,男人的手不见了,转而变成了傅国太。
她颤颤巍巍,亲自端着毒酒和白绫,一脸不屑又恨毒的目光,一双如枯树般皱巴巴的手,比铁钳更厉害,像是掐进了她的骨头缝里,叫她连挣脱都不敢。
“不要脸的狐媚子,我傅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呸,不要脸……”
“说,奸夫是谁?快说……”
“丢尽了傅家的脸面,自己选一样吧,留个体面……”
左宁跪在地上大哭,拼命摇头,泪水四溅。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勾引人,我没有……”
“小姐,小姐……”小巧进来便看到娘子在床上哭着喊着,四肢乱舞,她赶紧扑上前,“小姐醒醒,别怕,小巧儿来了,做噩梦了,是做噩梦……”
左月醒来时脸上的泪痕还在,好半天没有恢复过来,这三天,是她第一次做噩梦。
想来是见到那个男人引发的,只要沾惹到他,她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窗外有些雾蒙蒙的,不知何时又落了雨,天色暗淡,自己睡了好一会儿。
小巧见小姐还没回魂,伤心不已,坐在床边垂泪。
“小姐,小巧儿要走了,我曾经答应过夫人,要伺候您一辈子,小姐,小巧儿太笨,伺候不了您,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记得去找九叔,小姐,记住了?郎君现在越来越苛刻了,还好他待您还是很好,小姐,小巧儿走了……”
左宁知道小巧,是从小伺候的丫头,这三天她一直不太敢跟小巧接触,怕露了端倪,可也没要小巧走啊?
“你要走?为什么?”
小巧擦了擦泪:“小姐,您以后千万清醒些,有不懂的就去找九叔,九叔一定会帮您的,小姐,您长大了,郎君也长大了,他不是小时候的……”
“小巧快些,郎君要回来了。”外头有人敲门,催促之声很急迫,“小巧,快走吧,要是让郎君瞧见,我们都要吃挂落……”
小巧轻轻“哎”了声,站起身擦擦眼泪,依依不舍的看着左宁,“小姐,您一定要好好的,夫人走前就一直担心您,怕您受苦……”
左宁只觉有些莫名,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便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你别走,我会跟夫君说的。”
大户人家的丫头,工钱不低,若是被赶出去,一时间没了活路,容易入歧途。
小巧连连摇头,“小姐,您别为了我跟郎君闹嫌隙,我走了,但我心里一直装着小姐,小姐,您以后要是想我了,就去看看我,好吗?”
左宁看她脚步匆匆,着急忙慌的跑了,像是很害怕什么。
她还没想清楚,就听到外头姜云昊的声音,由远及近。
“月月,月月,快来看看,表哥给你带了什么?”
左宁走到门口,见姜云昊手上拎着个纸包,都被油渍浸透了,隐隐能嗅到油香。
“是不是街角王婆家的虎皮肉?”
姜云昊爽朗一笑,轻抚她脑后的乌发,一脸欣慰道:“月月真聪明,你前些天就吵着要吃呢,只是那家店要排队,今儿才亲自给你买来。”
左宁抿唇一笑,努力忍着羞耻,装作快活的模样,甩手踢脚满脸快活地朝花厅去。
“那我们现在就去吃晚食吧。”她实在不敢应下,因为她不知道前些天这具身体到底有没有吵着要吃虎皮肉。
姜云昊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蹙起,眸光渐渐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