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觅张了张嘴,随后灿烂笑道,“嬷嬷咱们走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婆子很满意她的长眼色,虽是冷着一张脸,语气却和缓了不少,“你别害怕,我们家夫人再慈悲不过了,不会随意为难你,若你能治好她的顽疾,诊金更是少不了你的。”
马车上的周觅却笑不出来,这婆子越是说夫人仁善,她的心中越是不安。
听过太多太多打着善良的幌子,背地里行的却是心狠手辣之事。
这婆子怕周觅没见过世面,到时候太过失礼,她提前告诉周觅应该怎样讲话、回话。
马车从小门进,周觅和赵嬷嬷下了马车后,她带着周觅在宅子中绕来绕去,最终在一间雅致的院子前停下。
丫鬟看见赵嬷嬷杨着笑脸上前打招呼,“嬷嬷回来了,夫人正等着您呢。”
那小丫鬟看见赵嬷嬷果然带回了一个女大夫,歪着头,有些好奇的打量她,一个梳着丫髻的小女孩没忍住问道,“她就是您请回来的女大夫吗,看着跟我一样大,还以为是个长着白胡子的大夫呢。”
赵嬷嬷挥挥手,“去去去,女大夫怎么会长白胡子。”
被带到屋子,周觅见到一个约摸三十岁的貌□□,她正在摆弄着花盆中的鲜花。
“你就是小周大夫吧,我外甥女说你的医术好,让我一定要让你看诊。”
“您外甥女?”
“她叫左丘萱。”看周觅还是迷茫的神色,她问,“你不记得她了?”
周觅的脑中倒是出现了个背着画具的人影,她是周觅唯一认识的有钱人。
她试着猜测道,“是中了蛇毒的那位病人吧!”
“对,她说跟你一见如故,说可喜欢你了,说你人美医术好,让我一定要请你试一试。“
宋家二夫人一直在讲家常话,明明是十分温馨的内容,周觅却不敢放松警惕。
周觅掏出脉诊,“不知夫人何处不适?”
赵嬷嬷让屋子中伺候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她没有离开,将屋门关上。
宋家二夫人想要试一试这个年轻女医生的水平,于是反问道,“您从脉象上看,我有什么问题呢?”
周觅不喜欢打谜语的病人,她说,“将您的症状如实准确的告知大夫,这是对您自己的负责,也是对我的负责。”免得她误诊,被宋家人打残。
即便她这样说,宋家的二夫人却只是笑了下,请她先摸脉。
“您身体健康,只是略有些郁结于心。”
宋二夫人挑了挑眉头,“郁结于心,这似乎是一个万金油的病症呢,人活一世,不可能顺心如意,只有有所求,就会郁结。”
“我是该夸你聪明,还是油滑呢!”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不复刚才的温柔。
因着一直强调要女大夫,周觅猜测许是有妇科方面的疾病,刚才她把脉的时候,已经着重注意妇科问题,但没有发现。
她现在真的怀疑,这一家子是想要找借口搞死她。
或许误诊就是一个借口。
没有人想死,她努力活到现在,可不是为了成为冤死鬼。
她笑眼弯弯,“夫人,还请您说出自己的诉求,您的时间宝贵,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不要浪费您的时间。”
宋二夫人收回右手,“我成婚十载,膝下尚未有一儿半女。”
她语气平淡,请周觅过来的赵嬷嬷却已经偷偷抹起泪水。作为乳母,她从小看着夫人长大,一直把她当亲女儿看待,夫人婚后一直未能有孕,家里家外受了无数冷言冷语。
若说求子,倒也合理。
在这位夫人的脉象上,周觅没有看到生产过的痕迹。
在这个时代,按照她这个年纪,还没有生产过,确实有些不合理。
周觅按住她的手腕细细诊脉,过了许久她才说道,“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你与夫君多久同房一次,一次多长时间呢?”
宋家二夫人的表情有些错愕,周觅的年纪比她小很多,看衣着打扮能知道还是个没有嫁过人的黄花大闺女。她跟自家外甥女相熟,两人是朋友,从她口中听到这种话,总有种外甥女问她房事的感觉。
看她脸色不自然,周觅和缓着表情说道,“我是大夫,这也是为了了解病情,您千万别觉得不自在。”
宋家二郎有姨娘侍妾,大约每四五天就会来找自己夫人一次。
听到时间,周觅沉默了。
她委婉说道,“怀孕生子不止是女人的事情,没有男人是不行的。”
宋二夫人反问,“我有夫君。”
周觅微笑,“我的意思是,有时候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男的问题。”
对方当即反驳道,“不可能,夫君房里的春姨娘,去年生下了一个哥儿。”
这也是为何成婚多年未有身孕,她最近突然急了。
姨娘在她之前生下了庶子,若是嫡子庶子年纪相隔太大,将来他们这一房的资源,是会被庶子全部继承了。
宋二夫人的身体确实没问题,周觅只能说道,“夫人,没有摸过你夫君脉前,我不敢断定什么,您也可以试着改变一下同房时的姿势。”
周觅教给她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