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能够感觉到,周觅跟师娘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好了。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傅危楼躺在狭小的床上,后背肩颈处的酸痛无不提醒他如今所处的环境。
手边连本书都没有,没有能打发时间的东西,他躺在坚硬的床板上却睡不着。
耳边十分安静,他的人生一直被各种“要事”侵占,从未有像现在这般静下来的时候。
突然,他听到了细微的开锁声,再然后大门从外被打开了。
是周觅回来了吗?
傅危楼紧紧盯着房门,始终没被推开。
他听到了欢快的脚步声在他的房间外经过,傅危楼想开口询问来人是周觅吗,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手。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傅危楼听到了院门从外关上,然后落锁的声音。
今天接触到尸体,周觅第一件事就是走人少的小路回家洗澡,把自己反复刷洗干净,然后才去人多热闹的地方买东西。
她担心尸体上有细菌,而她接触过尸体,会成为细菌传播的载体。
周觅去买了半只鸡跟两件衣服,在路过书局的时候,她进去逛了一圈,再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先把鸡丢到厨房,周觅在傅危楼的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进。”
周觅笑嘻嘻,“跟你讲,咱今天发财了。”
她把自己今天遇到了神奇经历分享跟对方,“其实那赵周氏如果不是为了讹钱,跟儿子说丈夫遇到意外人没了,自家挖个坑把丈夫给埋了,谁也不知道她丈夫的死还有蹊跷。”
“这下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不说,她家几个儿子还要赔偿。”
傅危楼半靠在床头,安静地听她分享今天发生的奇葩事。
他曾以为她白日里去寻背后之人,似乎不然,她好像真的在医馆工作,像她说的那样,是去赚钱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编出了一个故事,来哄骗他。
“赵家兄弟给了我一些赔偿,我用这钱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你可以试试合身不。”
说罢,周觅把衣服放到床上,自己则离开了厢房。
房门被轻轻关上,阳光被隔绝在外,这间屋子又陷入了昏暗的状态。
傅危楼指尖在成衣的布料上轻轻摩挲了下,粗糙磨手,是他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料子。
炖鸡需要至少一个时辰,周觅将衣服送到傅危楼面前后,就跑到厨房处理晚上的食材。
摊主已经将鸡处理好,周觅只需要将至切块焯水,最后将处理好的鸡肉跟黄芩红枣加调味料一起放进砂锅。
傅危楼换上衣服后,慢慢走出房间。
在周觅回来前,他就曾经走出房间过。
青石板道路将小院一分为二,院子里整洁干净,菜地里蔫蔫的青菜跟整座小院有些格格不入。
水井旁种了一棵树,维叶萋萋,翠绿朦胧。
傅危楼住在小院的左厢房,站在左厢房门口,抬头看到对面右厢房的烟筒中冒出缕缕炊烟。
右厢房的门开着,能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在厨房内忙碌。
今天喝鸡汤,又不止喝鸡汤,还要吃配菜和米饭。
即便是将鸡汤放在砂锅里咕咚,周觅还在厨房忙碌,继续准备主食和炒青菜。
昨天一定是偶然,她不信今天做的菜还会食物中毒。
厨房内的光亮有限,因此在傅危楼站到厨房门口时,周觅敏锐地察觉到厨房内的光线变暗了。
周觅一惊,“你怎么下地了?”
她一边在心里感慨还是年轻身体恢复得快,一边催对方赶紧回去,“你快回去躺着休养,身上被扎得像个筛子似的,你还敢到处乱跑,万一扯到伤口怎么办。”
傅危楼身上有伤,这一路走过来牵动伤口的滋味不好受,额头出了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他知道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最有益于恢复身体,可他不愿意像个废人躺在陌生的地方。
傅危楼轻轻开口,声音中带着点沙哑,“要我帮忙吗?”
周觅摆手,“不用你,你歇着去就行。”
别说这是以后的金大腿,光这人是病号这一点,周觅也不能让他来厨房打下手啊。
厨房有油烟还脏,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饭很快就好,晚上喝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