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就能获得一线生机么?”
从不芜侧立河畔,闻言不语。
安问柳一剑袭来,又快又狠:“我能将鹊桥变成死鹊桥,也能让这里变成你的死地。”
从不芜终于开了口,泛白的指尖轻而易举隔开锐利的剑刃。“安问柳,你不配上鹊桥。”
她竟能单手抵开银剑,安问柳不知哪里出了差错,错愕未消,从不芜骤然一飘,闪至安问柳身后,微凉的手指摄住她的后颈,用力一按,将她按在了水里。
水里。
又是水里。
又是这条河。
二十多年前,她险些命丧于此。
河水冰冷刺骨,安问柳目眦欲裂。
她终于明白,从不芜就是要把她坚守二十多年的自尊一点点碾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所幸冠冕还在,她的地位还在。
安问柳拼命挣扎,才逃脱钳制。
水痕沿额流下,在眼前滴落,安问柳怒目而视丛不芜,袖中双手不住颤抖。
是气,也是急。
从不芜说得对,她不是丛不芜的对手。
敌我悬殊,安问柳不得不逃。
从不芜看一看她逃的方向,慢悠悠说道:“安问柳,你死期将至,红狐狸洞可救不了你。”
安问柳一言不发,抬手将金线已开的冠冕扶正。从不芜不急不缓地跟着她,突发好奇似的问:“你千方百计绕过竹林,是觉得无颜面对靳云覃吗?”安问柳猛地回头,几乎嚼穿龈血:“我说了不要惊扰她!”从不芜不依,“我偏要你在她面前,死无葬身之地。”安问柳怔然,扬眼再看,竹林近在眼前。
怎么可能?她明明.……
她明明避开了竹林。
从不芜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才道:“枉你一身设阵之才,只受一挫便阵脚自乱,连小小的障眼法也勘不破了。”安问柳捏紧剑柄,她那时被按在水里,哪里还顾得上观察周围?
“卑鄙!”
从不芜优哉游哉地问道:“这片竹林是你种的?”安问柳沉默不应。
当然不是。
她没有未卜先知之能。
从不芜倒也没想听她回答,只是想骂一骂她。“东施效颦。”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从不芜这句话不知因何又刺痛了安问柳,她恶狠狠道:“我只是偷了靳云覃的玉牌,就顺利进了问鹊城门,他们愚蠢至此,他们该死!”
从不芜沉下眼眸,一脚将她踹进竹林。
竹叶抖落一地,一支青竹弯折又立起,安问柳正面受她一踹,腹中似乎胆肝俱裂。
她扶住青竹,才堪堪站起了身。
安问柳揉了下腹部,才将手撤开,身|上再痛,脸上还是笑着的。
“你知道我改那些法阵用了多久吗?只用了一天,哈哈哈哈……
她笑完又笑,大有癫狂之态。
“只需改一个阵眼就可以了,简单得很!他们死在自己设的法阵里……可笑!可笑!可笑!”
从不芜凝一凝眼,不想安问柳还有如此丑陋的姿态。“有玉牌就很了不起吗?全是我的手下败将!“安问柳说着,神情忽然一变,咬紧牙关道:“那个给我饭吃的小少爷,最终也没命去仙府内门,我把他扔在酒楼里,身当桌,头当凳,死了也要受此大辱,我就是要让他死都死不安生”思及酒楼中的四具白骨,丛不芜冷冷道:“你疯了。”“我早就疯了!“她一问,安问柳的声音便兀然拔高,打断从不芜的话,“他们是死在自己手里,死在靳云覃手里,我有什么错?我才没错!”
这些事压在安问柳心间二十多年,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她说得越多,就越觉得畅快。
她从没这样畅快过。
“你绝计想不到靳云拂是怎么死的,你绝计想不到……”安问柳硬生生接下丛不芜突如其来的一招,剑身带着她的手臂一齐颤抖,她死死盯着丛不芜的眼睛,低下去声音诅咒般道:“他是死在自己剑下的,我把他一剑穿心了。”“他与阿覃长得真像阿……我真是不舍得…“安问柳戴正的冠冕又斜了,她已经有些卸了力,话音也轻了许多,“他死后,那些该死的喜鹊也撞死在鹊桥上,我真是不明……青竹划过安问柳的脸,她觉察到一丝刺痛,一指轻拭,指腹果然沾了鲜艳的血。
她初觉恼怒,转瞬又觉得没有所谓,对丛不芜道:“你毁了我的脸有什么用呢?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怎么都活不过来,那些尸骨真多,府牢里都装不下……你不要以为自己很厉害……“靳云拂不厉害吗?"从不芜的青竹好像带风,安问柳的右腿也流出血,“还不是被我挫骨扬灰了?”她冠冕上的金线被丛不芜一根根挑起,在灵山受封的佐证很快就面目全非了。
灵山,是她此生汲汲营营,得到过的最大殊荣。安问柳四肢俱疲,已经生不起气了:“靳云拂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休想抢走阿覃。我说的慧极必伤,说得就是他!树大招风,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靳家不厉害吗?"安问柳身上的伤越重,心头就越发兴奋,嘴上说个没停:“他们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他们这样愚笨无知,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