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
铃铛叮铃一声,画楹抬指一弹,罗琰就地摔倒。
小厮赶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跑了来,她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女孩,站了罗琰的面前就都哭了。
小的唇红齿白,白白胖胖像个糯米团子,她叫着爹,两眼里都是惊恐的泪水。
“爹,爹我害怕。”
大的柳叶弯眉,杨柳细腰,就像随时都能昏过去一样。
“王爷……王爷给我做主,若是不除了鬼祟,银环也没法活了……”
见了女儿,男人总算有了点神智,他抱起女儿来,醉醺醺地将女儿按在自己胸前:“香香不哭,是爹不好,是爹不好……别怕。”
说着,他似厌恶地看了眼画楹和相夷,什么都没有说就抱着孩子走了。
等他走了以后,自称银环的女人这才绊绊磕磕地上前,对着相夷说道:“这位是仙长吧,请随我来。”
很快,小丫鬟扶住了她,一行人这就往后院走去。
在路上,女人不敢抬头,走得很慢:“王府后院有不干净的东西,仙长把她驱除了就好。”
她只语不提孩子的事,就是对鬼祟耿耿于怀,很显然,这个银环就是外人口中的表姑娘,是来投奔王妃的表妹。相夷心中衡量了一番,有所怀疑,他想给画楹使一个眼色,可惜她一直走在后面,都完全没有配合他的意思。
走过假山,后院的空地上摆着几个大鼎,不知道哪里请来的道士正在做法,他手上舞剑,口中念念有词,很快绕到银环跟前,四下刺了刺。
很快施法结束,老道士到银环面前振振有词道:“是个女鬼,她不愿意离开,需得夫人打点一下。”
银环一听是个女鬼,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战战兢兢地扶住了旁边丫鬟的手,然后强自镇定,问那道士怎么打点,道士让她等到半夜时候烧些纸钱给女鬼,给她写了一道符,让她帖在自己房中,说能保护她。
银环点着头,然后让丫鬟拿赏钱给道士,老道士拿了银钱很快离开了。
小丫鬟还顾及着银环的身体,直在旁边劝着她:“夫人还是回房休息吧,这还在月子中呢,在外面吹风伤身……”
银环是听不得月子的,回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脸上:“你给我闭嘴!”
说着,她把符咒递到丫鬟手上,让她拿去贴在房中。
等丫鬟走了,银环才回头,她两手都绞在一起,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那个……仙长听见了吧,这院里的确有鬼祟,可能是个女鬼……”
画楹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王府阳气旺盛得很,没有什么鬼祟。
那道士一看就是假的,骗钱来的。
相夷也对此也表示怀疑,要说有鬼,也只有被封在画楹的纸人里的那只,他一时冲动跑来了王府,原本是打算探探王府,帮王妃寻找孩子的线索,没想到直接被银环撞见,要他捉鬼了。
他哪里会什么捉鬼,急忙把身后的画楹拉到了前面来,对她直眨着眼。
画楹看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他:“仙长眼睛怎么了?”
她故意逗他,相夷瞪大了眼睛,试图让她明白自己的求助是真的,当然了,画楹懂的。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画楹上前两步,一脚踢开了老道士的火盆,那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她负手而立,看着银环目光灼灼:“这府里没有什么鬼魂,那道士骗你的,夫人与王爷都是凡人,孩子自然也是凡人,只要夫人如实相告,我们可以帮你找到孩子。”
银环蓦然抬头,惊恐地看着她们:“你说什么?”
画楹依旧看着她的眼睛,定定道:“你的孩子还活着,这府上没有鬼,是有人抱走了他,夫人可知,有的时候人远比鬼要可怕得多。”
银环被她盯得紧了,竟然低下了头去:“真的吗?有人要害我,是有人要害我和我的孩子,不是鬼,是吗?”
画楹嗯了声,手一扬,直接将相夷牵扯到了身旁来。
“这位仙长可以作证。”
“啊是,”相夷莫名地相信她,忙点头,“她说的没错。”
银环脸色苍白,此时低头想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从容了不少,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简单掖在了耳后,再抬起头时,已是镇定许多。
“那有劳仙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