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位置是靠近门口的,于是也就顺势在他的旁边坐下。
沈知秋看见南攸在自己身旁坐下的这一幕,嘴角微微弯了弯。
而南矜坐在他对面,气得紧紧攥住了手里那一杯红酒,气得咬牙。
难怪这个贱人刚才非要坐门口。
南矜将目光默默落在沈知秋身上,打量了他一会儿。
发现沈知秋比自己身形更高大,更有肌肉,和姐姐坐在一起,看起来好像也比他自己更有男子气概以后,气得眼圈都红了。
南矜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杯红酒,把酒举起,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南攸的左手边坐着的是沈知秋,右手边是季子深。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入座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南兰头上、脸上还有手臂上都露出来的伤口。
南攸轻轻皱起了眉头,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有些严肃地问了一声:“小兰,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刚才他刚回家时,身上是没有这些伤口的。
话音刚落的瞬间,南兰对面坐着的南矜,已经默默将充满威胁性质的目光,落在了南兰的脸上。
“没、没什么的,姐姐……”
南兰连忙垂下了头去,拿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抖,结结巴巴地说着:“是我刚才在楼上洗澡换衣服时,不小心摔的……”
“是这样吗……”
南攸依然默默地看着他一会儿,然后收回了视线。
“那以后小心一点。”
南兰心中松了一口气,对面那道隐隐带着威胁性质的目光也离开了他。
可是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还隐隐有些失落和委屈,南兰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
“好的,姐姐。”
他低下头,手里拿着杯子,轻轻地回答了一声。
而他身旁的沈知秋却是皱紧了眉头:他是摔的有多重,能把自己身体摔成这样?
沈知秋从小被沈家送去培养,学习了散打和武术,一眼就看出南兰身上这些深浅不一的伤口,一看就不是自己摔出来,而是被其他人给揍出来的。
沈知秋默默将目光落在旁边的南矜身上。
很显然,季子深也看出来了南兰身上的伤口不对劲,可她故意转移话题。
笑嘻嘻地碰了碰旁边的南攸:“小攸,今天我和小秋都来南家了,你爸就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这也太不给我们两家面子了吧。”
南攸微微笑了一下,勾唇,手上的筷子夹起一块季子深平日里最爱吃的糖酥酥肉,放进她的盘子里。
“是我故意不告诉他的。”
意识到小攸记得自己最爱吃的食物,季子深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
“为什么?”少女捧着脑袋,看着南攸的眼睛,面露轻佻地望着她。
南攸轻笑了一下,没有看向季子深朝自己投递过来的视线,继续给自己夹菜。
“因为年纪上了三十岁的老男人,我不喜欢,何况他已经四十岁了,和我一起吃饭的话,我比较担心我自己会噎住。”
“那小攸的意思是说,今天出现在餐桌上和你一起吃饭的人,都是你喜欢的人喽?”
季子深已经喝了好几杯酒下去,不知不觉间有些喝醉了,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话问出口的瞬间,才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然而这时候撤回已经来不及了,餐桌上所有人的视线这时几乎都落在南攸脸上。
南攸依然勾着嘴角,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管自己自顾自地夹菜,像察觉不到那些视线似的。
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回答了一句:“是啊。”
有好几道呼吸声齐齐绷紧,过了一会儿之后,沈知秋突然开口问她。
“那最喜欢谁?”
南攸抬起视线,手里还拿着筷子,静静地看向他。
沈知秋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心跳加快,见她看过来,连忙掩饰般补充一句:“……是小矜吗?”
餐桌上有好几道呼吸声同时变得紧张起来,包括表面上还能勉强维持住镇定的沈知秋。
南攸保持静止不动地看了沈知秋一会儿,沈知秋默默躲开了她看过来的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过了一会儿,南攸轻笑了一声,回答。
“不是。”
沈知秋微微怔住,放在桌子下攥紧的手指默默松开,然后又收紧。
南矜眼神中难掩失落地垂下脑袋。
南兰默默垂着视线,眼神中难掩希冀。
不过南攸轻柔婉转的嗓音,很快就再一次响起。
回答道。
“我最喜欢的人,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