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河贯穿了别墅区的后花园,一幢幢小洋楼独树一帜,像是穿越到上个世纪,古朴与现代化并存的风格造就了其独特的艺术观赏性。但席喃只是听说,从未来过。
当初银河湾在建的时候,席鸿业就问过她要不要给她买一套。
席喃特不理解地问:“买那么多房子做什么?能吃吗?”“给你当嫁妆。"席鸿业说。
当时席喃才十五岁,听完以后捂着耳朵逃走。席喃没想到第一次来银河湾,是来找她闪婚的老公离婚的。世事难料。
席喃的车停在他家别墅门口时,那辆嚣张又高贵的限量版劳斯莱斯已经驶入别墅院内。
不过前后脚的功夫,俩人都下了车。
今日的他跟那天在超市里看见的完全不同,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把他整个人都映衬得十分高雅,像是高山上无法攀折的雪莲。
银色的领带夹在灯光照射下有些耀眼,将他下颌线照得格外锋利。
席喃再生气,也无法否认这张脸的出彩。
被这张脸的帅气惊了两秒,就见他淡淡开口:“好看吗?”席喃”
人面兽心。
“好看。“席喃被抓包以后内心已经开始尖叫,但装得格外淡定,找到那种演戏时一掷千金去夜店的感觉,轻蔑又不屑地说:“你也就这张皮囊好看。”
她以为贺翊会生气,毕竟以前贺翊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看。
相对于好看这个评价,他更喜欢别人夸他帅。特嚣张又桀骜一人。
没想到多年过去,他竟接受了这个评价,还朝席喃勾唇笑了下:“能用这张脸吸引到你,也不算白长。”席喃…?””
预想中的情形并没有发生,席喃反倒被他的话噎了回来,脑子飞速转着想要说什么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落了下风。离婚跟结婚一样,都要占据主动权。
可还没等她想出来,贺翊已经走到门口,站在台阶上看她,像个脾睨一切的君王在发号施令:“不进?”席喃:”
在门口的失败让席喃痛定思痛,干脆一进门就表明自己的观点:“我要和你离婚。”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别墅内的摆设。
很简约的装修风格,黑白灰三种颜色构成的地方,一看就像个万年单身汉的家。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小舅家也长这样。这两人的风格如出一辙,怪不得能成为多年好友。席喃正瞟到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一幅花鸟图,从描墨到笔法都十分熟悉,最后看到了落款:沈振。
哦,是她外公的。
一杯水忽然推到她面前,贺翊的西装外套还没脱,大喇喇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你没听见吗?“席喃看向他,“我说,我要离婚。”贺翊仍旧没反应,只问她:“找到什么了吗?”他那双眼睛轻飘飘地望过来,却莫名有压迫感。上位者的气势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哪怕他噙着笑,也让人犯怵。
搭在腿上的掌心一刹就浸出了汗,席喃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都已经隔了八年,怎么还能被他的眼神吓到?八年前,他是她的半个家教老师。
现在又不是。
席喃轻吐出一口气,佯装冷静道:“我没找人。”话一出口就差点咬掉自己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是吗?“贺翊勾唇莞尔,“我可没说你在找人。”席喃轻哼一声:“那我来你家难不成还是找东西吗?我又不缺。”
“不管是东西还是人,你找到了吗?"贺翊重新问。“我来不是为这个。"席喃正襟危坐,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我要离婚。”
贺翊再次沉默。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忽地伸手拽了拽领带,那双尖锐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分明没说话,席喃却感觉到了凉意。她忽然意识到,她确实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可那天酒精作祟,她又实在没能抵挡住这副皮囊的诱惑。尤其,在她漫长的少女时代里,不止一次梦到过他。她以为她长大了,成熟了,能够抵挡住他的攻势,能轻而易举地破掉他的防线,将主动权牢牢把控在自己手心里。却没想到,她万没有成熟到她想象中的地步。而且眼前的人比那时更深不可测。
席喃捏了一把冷汗,小腿忍不住打颤,心底已经疯狂想逃离这个地方。
她害怕的时候并不想迎难而上,而是想逃,想把自己藏起来。
可此时她有不能退却的理由。
她对上他的视线,就好像穿破了无数利刃杀到他面前,同样以沉默回之。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无声的对峙中,席喃的手脚逐渐冰凉,她有点沉不住气了。良久,贺翊缓缓开口:“原因。”
席喃冷着脸,“你还好意思问我原因?”
她装得很镇定,可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她颤抖的尾音。
对上贺翊,她只有溃逃的份。
应该不止她会如此。
贺翊那双眼神是真的精明又锐利,她忽然想到她父亲对此人的评价:心思太重。
放进权谋戏里,大抵会是杀伐果断的暴君加机关算尽的谋士那种角色。
席喃来之前想得很好,但来了以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