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阿洛的身影,却在即将要飞离云千月视线的时候,忽的化作一团火焰,消失殆尽。
云千月瞳孔微缩,猛然抬眼,怒而对视半空出的某处。
水雾中,传来秦玄衣有些懒散的声音:“说实话,我也不想用这招的,可是千月,你不给我机会,我只能一点一点斩断你与他之间的傀儡丝。我听说,云氏傀儡术之所以出神入化,是因为云氏之人用神魂捆绑傀儡,这才形成的傀儡丝。若你再负隅顽抗,傀儡和主人两败俱伤,你可能会死的。”
云千月勉强露出冷笑:“你倒是明白得很,平时没少研究我们云氏傀儡术吧。”
秦玄衣倒是坦诚:“你说的不错,所以,我也是如此珍惜你的生命。我觉得,你不是会轻易舍生忘死的人。”
“当然不是。”云千月抹干净嘴角的鲜血,靠着自己站了起来,“这世间,没有人能要了我的命,我自己也不行。”
水雾中,渐渐走出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
这人带着帷帽,一身雪白,唯有一袭乌发,衬托得他更加缥缈。
他道:“痛苦么?”
云千月从未听过这人的声音,可到了现在,她也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人到底是谁了,“我都快死了……你说呢。”
这人停在云千月面前,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发抖,“既然这么痛苦,那就说出傀儡术的法门吧。”
云千月的嘴唇毫无血色,嗓音沙哑:“只要我说了,你们就会放过我么?”
这人点头道:“是,缥缈宗说到做到,我可以担保。”
云千月朝着这人招了招手,他微微倾身,帷帽被风吹起,露出一点细白的下巴。
她在他耳边低语道:“这是我们云氏的傀儡术,就算教会你这个外人,你也没命用。”
这人抬眼看向云千月,她怎会放过机会,立刻拉过那人的臂膀,想也没想就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这人吃痛,下意识后退一步。
云千月这一口力气不小,这人的左肩立刻就冒出鲜血,像一朵盛开在肩头的红梅。
可她自己却捂着胸口,摇摇晃晃。
秦玄衣不懂傀儡术,可他知道,傀儡术的实施离不开傀儡师的神魂,所以特意制作了专门消融傀儡师神魂的冰锥。
冰锥像附骨之疽一般,往她神魂里钻,云千月痛得牙齿都在打战。
这人也不计较,上前扶住她,“千月,只要你主动放弃对傀儡的控制,这些冰锥就不会再伤害你了。”
云千月半趴在这人的怀中,眼前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你说的,是真的么。”
“是……”这人虽然戴着帷帽,可云千月能感受到,他在不自觉地回避着她的目光,“这冰锥的法术,我……很了解。”
云千月艰难抬眼,“这该死的冰锥,不会是你做的吧,你到底是谁?”
她心中一动,伸手就要去掀开他的帷帽,这人回避了一下,攥住她的手腕,“千月,你的性命要紧。”
召唤术无法实施,可斩断他们之间的傀儡丝联系,却是易如反掌。
若是她主动放弃,她倒是能保住一条命,只是阿洛,不管他现在身在何处,也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
云千月指尖泛出光芒,点破了自己眉心的一道印记,印记如凋零的花瓣一般消失了。
傀儡丝线,就此断绝。
眼前越来越模糊,云千月晕过去的时候,嘴角却含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微笑。
水雾之外,白袍之人走到秦玄衣身边,摘下帷帽。
秦玄衣坐在崖边的檀木椅上,周围都是仙侍,他支着脑袋,一直保持着看戏的姿势,道:“心疼了?”
白袍人道:“弟子不负宗主之望,现在的云千月,孤身一人,并无助力。”
秦玄衣看他一眼,将他的隐忍尽收眼底,“千月的骨头向来硬,不这样磋磨几次,她不会听话。放心,我知道你喜欢,不会要了她的命。”
白袍人沉默半晌,道:“多谢宗主。”
秦玄衣微微一笑,水雾渐渐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