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同桌不解问:“怎么了?”
熙熙攘攘的走廊,平安收回视线:“没什么。”
三天了,怎么还没来上学。
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周末我大姨三婚,去年过年你就没去,这次说什么你都要跟我们娘俩一起回去。”女人在客厅,做着针线活和丈夫讲话。
“你大姨都这把岁数了,三婚还敢搞婚宴,也不嫌丢人。”平卫东不满嘟囔,"你和小宇去就行了呗,平安还在家呢。"
提起平安,女人大斥:“你少拿她说事,她那么大个人了,还能饿死不成,别给我找理由,不去也得去!”
准备睡觉的平安睁眼,人都走了才好呢,她最近一直在偷偷做兼职,要是被继母发现,一通责骂不说,还会把她辛苦赚来的钱没收。
欠老师的钱,她必须尽快还上。
平安兼职是从早上九点开始,正好与继母回娘家的时间错开,等人走了,简单收拾下出门。
琉璃街,坐落于临市古城,因是旅游圣地,食客很多,沙石铺就的街道两旁,常青树枝繁叶茂,一眼望不到尽头。
平安兼职的奶茶店就在这条街上,同其他两个兼职的女生简单打了招呼,进员工间换工作服。
奶茶店的工作枯燥,但好在她们是三个人,彼此做个伴,也不算太孤单。
临近正午,乌云遮蔽,这场雨来的湍急又突然,玻璃窗蒙上一层水雾。
“下雨了,也快下班了,要不早点关门吧。”站在平安旁边的女生提议,“午休可只有半小时。”
大家当然没意见,两人收拾桌子,挂牌的活自然交给了平安。
平安拽住门把往外推,刚推出一条缝,有人握住了外面的门把手。
雨丝顺着风,斜斜飘进来,地板上瞬间湿气弥漫。
平安最先注意到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莹白匀称,骨感漂亮,手背皮肤下是蓬勃有力的青筋,上面还沾了几滴水珠。
视线缓缓上移,对方肩宽窄腰,穿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帽檐下是高挺的鼻梁和绯红的薄唇,长眉清隽。天气渐冷,他没穿厚外套,下身套了件长裤,勾勒/挺/拔身形。
下颚线清晰锋利,面部线条干净利落,睫毛纤长卷翘,头发黑的纯粹,但眼睛却是极浅的茶棕,帽檐将他乌发稍稍压低,雨水打湿的碎发搭在额前,他没带伞,整个人姿态闲适散漫。
面前的男生,长着张任谁见了,都会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好皮囊。
扶疏的树叶间传出阵阵鸟雀鸣叫,隔着朦胧雨幕,隐约可见对面亭台楼阁覆盖着的琉璃瓦片,屋檐落水淅沥,平安背脊僵住,听见了自己不输千军万马鼓点般的心跳。
少年精致的下巴微抬,往里面瞥了眼,嗓音温和:“是要关门了吗?”
店里的女生首当其冲:“抱歉啊,我们下…”
平安抿抿唇,跟少年四目相对:“能做的。”她侧头望向挂在墙上的钟表,不紧不慢补充,“还差两分钟。”
“两杯南岩乌龙。”对方跟着平安进来,“五分糖,麻烦打包。”
“一共十六元,您这边扫码。”平安提醒他付款,待他付完,转身开始做奶茶,过程很熟稔。
此时,只有平安自己清楚,她手心紧张的沁湿了,行为是无意识的,心一直悬着,后背绷直,早已暴露她强装镇定的情绪。
她有多害怕,在他面前出错。
两杯奶茶完好无损的送到少年手中,平安声音轻灵:“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少年道谢,提着奶茶走了,平安目送他,直到店里的人出声才回神。
“天!现在的男生长得好帅啊!不过看起来年纪不大。”
平安站在原地,明明是轻飘飘的语气,却显得格外郑重从口中脱出:“顺遂。”
顺利的顺,平安顺遂的遂。
“嗯?你认识他?”
"校友,不熟。"平安默默摇头,唇边漾起清浅的笑,像春日绽放的山茶花:“没说过几句话。”
两人的交集的确寥寥几笔都没有。
况且,还是她单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