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脸上,有些不似真人。
听了应袂的话,也只是眼神微微聚焦了些。
“并非是我,是宁焘。”
正在烤火的楼莺不愿意了,“大师兄何故又提他,他伤了咱们多少同门,还入了那邪道,师尊说过,心性不坚、道心不稳之人,不配做苍生道弟子。”
徐帘雾揪了揪腿上的衣衫,极力压制着心底的痛苦,重重呼出一口气。
“蛇妖凶残,以你之力,能挡他?”
“若非宁焘自愿服用蓬莱丹,此行我们必当全军覆没。”
“楼莺,鹤山长老并没有将你教好。”
最后一句近乎斥责,楼莺颤指着墙角昏迷的楚琢玉,抖着嘴唇,仍旧不想认错。
“楚师兄、五师兄他们都是被宁焘所伤,他们都要死了,大师兄你怎能如此偏心!”
宁焘死了便死了,他那样不守常规,冷心薄情的人,便是师尊都不喜欢,本就不该留下。
那蓬莱丹又是何等恶毒之物,他竟随身携带,还自己吃了。
若非是这次给了自己,他一不开心了,又会让谁吃下。
苍生道弟子宁死不屈,入魔门,何等耻辱!
“阿莺,莫要说了。”
应袂心里觉得楼莺说的没错,可也见不得此时此刻起了争执,故而缓和了两句。
“大师兄,阿莺也是一心为同门,宁师兄之事不如等回宗后,再请长老定夺。”
徐帘雾阖了阖眼,掌心几乎沁出了一层的薄汗,有不满,有燥郁,但更多的,还是不安。
潭上洞穴已全部坍塌,再无路可出,他无法去寻人,只能等。
小裴她能否平安归来,又能不能将宁焘带回来。
*
灯火燃了多久,没人知道,就像是末路里的唯一希望,揪着人的心不肯放下。
“啪嗒。”
石子被踢开滚落到一边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霎时提心吊胆,深潭之下不知多少潜藏的危险,他们一直未曾再往前走。
可如今,路的那边却传来了声音。
“谁?”
徐帘雾抽出濯缨剑,首当其冲,却在看到人的那颗,佩剑恍然落地,清脆一响。
“师兄。”
一声平平淡淡,又透着疲累的声音先出来,然后是一个带着青木簪子的脏污少女。
她正背着一个已经没了气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