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球在篮板上垂死跳跃了一下,乖乖滑进了网。
原地起跳,三分线外,正中红心。
“呜呼,”陈向松穿着背心大汗淋漓,高举双臂欢呼,“齐神牛逼!”
全场结束,瞟见隔壁外校的都去休息准备聚餐,封邈才气喘吁吁一屁股在操场中央瘫了下来,颤巍巍指着齐迢,却大喘气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隔壁二中半个月前就跟他们约好时间,风雨无阻、一较高下。
老对手大家都熟悉,难免有些轻敌,谁知一来竟然被二中领先了整个半场,最后全靠齐迢接连几个三分球逆转比分。
“行了兄弟,别指了。”陈向松悠闲地走过去,轻松按下那根颤抖的手指,“有齐神顶着,天塌不下来。”
封邈死死瞪着陈向松:“……”
他只是快渴死了想指使齐迢拿瓶水。
齐迢没理陈向松的起哄,只撩起衣摆拭了把额上的汗滴,转身往场边放水的地方走去。
而后慢条斯理地拧开一瓶矿泉水,扬起脖颈,下颌线条凌厉而流畅。
正当封邈绝望地准备强撑着老腿站起来时,一个塑料瓶朝他方向砸来。
封邈欣喜若狂地接住,却觉得重量不太对,定睛一看——
是个空瓶。
“齐迢!你他妈整天尽耍我有意思吗?!”
齐迢恍若未闻,照旧淡定喝水。
陈向松终于发了把善心,拿了瓶没开封的递给封邈:“单成韵那个小跟屁虫没来看你打球?”
“考试去了。”封邈咕嘟灌下一大口水。
陈向松纳闷:“她不是也签了约,不用考吗?”
“说要去试试难度,怕开学手生。”封邈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嘟囔,“卷王,卷死算了。”
封邈说完一回头,瞧见宗子尧如往常戴了个纯银单耳坠,从休息室里晃悠悠出来。
他们这个圈子里,都是在家属区一起玩到大的,一路从附小升附中初中部再到高中部,连上学都没挪两里地。
只有宗子尧没考上附中,拍拍屁股去了隔壁二中。
从小到大,桃花运最好的就数齐迢和宗子尧。
只不过区别在于宗子尧一向来者不拒;而齐迢,来者都拒。
这两人一向不太对付。
封邈有些胆颤心惊地盯着宗子尧走到球场边,看他懒洋洋勾上齐迢肩脖:“听封邈说你家里来了个美女啊?”
“噗——咳咳……”封邈做贼心虚,直接一口水呛了出来。
齐迢倒没什么表情,只是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冷淡劲儿,他薄唇微启:“拿开。”
宗子尧挪开手臂,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知道齐迢极反感肢体接触,刚刚本就是故意的。
“你小子这算同居了吧?”
宗子尧语气吊儿郎当:“艳福不浅呐,齐迢。”
齐迢这才瞥向他,嗓音清冷,沉静无波:“我妈朋友家女儿。”
“嗷,是个小妹妹啊——”宗子尧咬着尾音,意味深长。
“天生你也不感兴趣,”宗子尧扫了一眼球场,眼稍勾着痞,“哪天带出来给哥们见见?”
球场上零零散散几个二中的队友在旁边起哄。
封邈和陈向松两人,跟宗子尧在家属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也不算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
齐迢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放到椅子上,侧身,目光掠过宗子尧,上下打量了一眼,没说话。
宗子尧也好整以暇地回瞥他。
球场瞬间变得极其悄寂,只有风裹挟着湿气、酝酿出山雨欲来的僝僽。
齐迢忽而极轻地笑了。
“你配吗?”
话落,远处教学楼响起“叮铃——”的刺耳嗡鸣。
……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
嗡鸣声后,机械的女声重复着。
戚时久长舒口气,手腕一甩,把2B铅笔丢在桌上。
最后一门是英语,整整十二页的卷子,堪比清明上河图的长度。
戚时久提前五分钟才慌张做完,最后涂答题卡的时候铅笔芯恨不得起飞。
“好了,大家可以走了。”收卷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老师,头发没几根,挺着啤酒肚转身出了门。
戚时久走到教室最前面,拿起放在地上的包,也顺着人潮下楼。
人流里全是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
“你们写完了吗?我最后两分钟还有两篇阅读没看,全蒙的C。”
“谁写得完啊?你数了最后一篇阅读占了几页纸吗?”另一个女生夸张地比划,“四页!”
“是啊,翻来翻去看选项都要吐了。”
“出卷人谁啊?简直有病,考个英语搁这儿批阅奏折呢?”
戚时久闻言,却彻底放下心来。
她英语从没失手过,平常考试提前半小时做完是常有的事。
像今天这种题量,还是第一次见。
可能这就是中考和高考的区别。
戚时久忽地觉得有一些困。
昨晚被蚊子扰得没怎么睡着,考试的时候精神高度紧绷,倒没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