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吕大妈正要回屋,路过俞春兰门口时,又小声念叨了几声,“小陆都结婚了,你无端端招惹人家媳妇干嘛,正好我前两天回娘家遇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介绍你们俩认识认识?”
吕大妈仍旧不愿意放弃给俞春兰说媒。
这要说成了,她一个人的谢媒礼抵人家好几个,要真的成了,一旦俞春兰带着孩子婆婆嫁过去,那她家的两间屋子就空了出来,他们家想想法子,说不准能弄到一间。
吕大妈愁啊,家里七八口人硬是挤在一间半的屋子里,儿子儿媳办个事,一家人都得捂着耳朵当没听见。
在等一两年,孙子孙女们长大,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他们也想过,要不要学学陆年那样,违规在墙和墙之间搭建屋棚。
可陆年能搭,他们家不能。
她和老伴是这座大杂院的管事大爷大妈,虽然没工资但也是有管理的权利,有这份权利在手,生活中多多少少会有些便利,他们要是明知道违规还硬是要搭建,被人告到街道办,这份差事就没了。
所以,只能从其他人家身上想想法子。
俞家就是其一。
要是嫁人搬走,这边的屋子肯定不能空着,到时候她和老伴走走关系,说不准真能弄到一间。
吕大妈越想越心动,拼命夸着:“那同志是真不错,人家是当兵退下来的,现在转业进了机械厂,进去就是正式工,一个月三十好几,年龄是大一些,之前不是在部队不好找嘛,就……”
“这条件哪里好了?”俞春兰一脸嫌弃。
吕大妈一哽。
这条件先不说配不配得上俞春兰,但怎么都比她先前看上的陆年强吧?
俞春兰还不满的道:“就这种,以后提都别在我面前提,听得心里就膈应。”
吕大妈不乐意了。
她是有些私心,但提的这些条件是真不差啊。
不由有些冒火,“这不比你先前看上的强?”
俞春兰一听这个就更气了,“你还好意思说,原先我让你去问,要不是你拿了东西却一直不办事,会错过?”
“我那是为你好,到底是终身大事也得好好想想。”吕大妈是真委屈,她是真觉得陆年不是良配,就怕俞春兰一时头脑发热,想着先冷静几天,可谁知道王娣来不声不响就给她侄子娶了个乡下媳妇回来。
可以说是昨天都还没动静,今天就办上了酒席。
谁想到会这么快?
一下子打得她措手不及。
“你是我谁啊?还为我好,真是笑死人,真以为别人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俞春兰说得刻薄,白眼一翻就进了门,‘啪’得一声重重将房门关上。
等确定吕大妈气得骂骂咧咧离开,她才进了里面的小屋子,面上的刻薄变成敬重又畏惧,“妈,陆年都结了婚,你看看要不要……嘶!”
话还没说完,额头就被扔来得物件重重砸了一下。
俞春兰疼得呲牙,却不敢回一句嘴。
“你个蠢东西,老娘舍了寿限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你居然没把握住!”潘李氏盘坐在床榻上,双手落在膝盖显得一副高人的样子,“要不是看在孙子的份上,老娘恨不得把你扫地出门!”
“妈!您千万别赶我走。”俞春兰高声叫了一声,扑在潘李氏的脚边,抱着她的小脚就不住说着,“媳妇还想伺候您一辈子,就算以后嫁了人也不离开!要嫁也得带着您一块去享福呢。”
这话可没一点假惺惺的意思。
俞春兰还真这么想。
她最开始嫁过来,无意中知道自己婆婆以前是个神婆时,还一脸嫌弃,恨不得马上分家,省得她以后出了事连累到自己。
可相处的时间长了,她是真觉得婆婆有真本事。
每个月,婆婆都会往娘家走一趟,帮着专门求上门的香客算一算,再请死去的人上身,和在世的亲人说说话,交代一些后事。
她以前就跟着去了几趟,见过后是深信不疑。
就说有一个老头死得快,好些身后事没交代,藏着的钱和票家里人都不知道,后来婆婆请老头上身,直言东西都藏在床板的夹层中,老头的家人一找,还真找到了!
再来就是她公公了。
最开始,不管是机械厂还是她们,都以为公公仅仅只是涨水没注意被淹死,后来公公上了婆婆的身,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担心一些设备被水淹,专门往回走准备将设备一同带走,却不小心……
知道这件事后,婆婆出门一趟,寻了一个香客帮忙为公公正名,所有人才知道公公不惧危险的行为。
厂里知道后,更是赔了一笔钱,还调了她的工作。
她本来接得丈夫的班,一直在车间当临时工,因为这件事后被调到办公室,要不是学历太低,当个小组长都不成问题。
再有公公去世还留有一个工作名额,但因为他们家没人,就一直留着,机械厂的领导可是说了,有合适人只管来,看在公公的份上直接就是正式工。
要不是婆婆,丈夫和公公接连去世,他们家的天都要塌了。
可现在呢?
她就算是一个寡妇,家里也没顶梁柱,但日子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