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在樊国国都长今城东南八里地的地方,有一座名为名为晴雪的山,山下就是长今城极为有名的烟霞湖。
这里是踏青的圣地。
有花有草有湖泊还有从晴雪山上飞来的一帘瀑布。
既然是踏青,自然免不了放纸鸢,以及吟诵诗文。
自从武朝文会回来之后,十三皇子樊天宁就对诗文没了兴趣——在见识过了傅小官的诗词文章之后,天下诗文再无法入他的眼。
所以他没有去烟霞湖中的圣莲岛看那些青年才俊们吟诗作对,而是和他的皇兄皇姐皇妹们围坐在烟霞湖畔的离合亭里,吃着零碎,喝着小酒,聊着天。
此刻所聊并非谁的诗词更好,也并非谁的纸鸢做的最漂亮飞得最高。
而是说着关于发生在遥远的夷国和荒国的那一场战争。
樊天宁的大哥,当今樊国太子,已经三十六岁的樊天瑜此刻一声长叹,“傅小官生死未卜,武朝武帝大怒,六十万大军出祁山……可够宣帝喝一壶的。”
樊天宁的十一姐樊梨花忽然问道:“前儿个听说还有五万武朝的血衣卫借道咱们樊国去了荒国……难不成是傅小官在荒国遇难了?”
樊天宁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正要说话,他的三哥樊天德却开了口:“傅小官手里有神剑军,他哪里那么容易死的,只是武帝这突然调动大军着实怪异……”
樊天德顿了顿,又道:“你们想想,就算傅小官在荒国出了什么事,那六十万大军不是应该去打荒人么?为何出祁山而占领了虞朝的边城?”
樊天宁心里一惊,问道:“莫非……宣帝意图对傅小官不利?”
太子樊天瑜咧嘴一笑,他抬手想学着父皇捋一捋胡须,才发现自己的胡须仅仅两寸。
“十三弟有所不知,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傅小官太过耀眼,你不是还向父皇情愿要去沃丰道学习么?你看看,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傅小官将沃丰道治理的特别好。
你们再想想,傅小官是武朝唯一的皇子,他回武朝必然登基为帝,那么武朝也就必然更加强大。宣帝作为虞朝国君,他自然不愿意面对一个强大的武朝。”
樊天宁微蹙着眉头,难以相信,“可傅小官是宣帝的女婿啊!”
樊天瑜摇了摇头,“为了国家利益,死个女婿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荒国之战,是宣帝在算计傅小官?
樊天宁心里有些难受,那个诗词文章信手拈来的天才少年就这样夭折了?
“听闻尚皇后去了边城?”樊梨花翘着下巴又问了一句。
“嗯,按照时间算,尚皇后应该快抵达边城了。”
樊梨花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如此说来,傅小官无恙。”
樊天宁一想,明白了十一姐的意思——尚皇后去边城是为了向武朝求和,傅小官如果死了,她根本不用去,武朝六十万大军只怕会直接和虞朝的南部边军打起来,然后……一路向南!
他也裂开嘴笑了起来,“他可不能死,天若不生傅小官,人间万古如长夜啊!”
众人大笑,站在樊天宁身后的枯蝉此刻却忽然说了一句:“十三殿下,枯蝉想去荒国看看。”
樊天宁一怔,“你个小和尚去看啥?”
枯蝉双手合十,“白马禅院新近来了一个人剃度出家,这个人挺神奇的,他居然说我有一段因果在荒国,偏偏师傅还认可了。”
“……他是谁?”
“我哪里认识,师傅说他尘缘未净,可他非得出家,所以师傅给他取了个法号摒尘法师——取摒弃俗世前程,超脱苦短人生之意。”
“……”樊天宁想了想,对这个摒尘法师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说道:“若是见到傅小官,代我向他问声好,另外……告诉他一声,他登基之时,我定去武朝朝贺。”
“好!”
枯蝉转身就走,樊梨花忽然招手大叫:“小和尚,等等!”
枯蝉转身,行了一礼,没等樊梨花开口就说道:“师傅说……傅小官身边已经有九个了!十一殿下,您就莫要去掺和了!”
樊梨花一愕,脸颊绯红,撇了撇嘴垂下了头来。
枯蝉离去,樊天宁摇了摇头,“十一姐,国师所言有理,你是不知道那家伙,他就是……”樊天宁指了指这湖畔的那一丛野花,“他就是那花,还芬芳扑鼻,招引蜂蝶无数啊,国师说……那叫情劫!”
太子樊天瑜也瞪了樊梨花一眼,“十一妹,莫要乱想,父皇为你选的驸马以大哥看很不错嘛,当然,如果你不满意,大哥就再去父皇说说,或者你心里有满意之人也给大哥吱个声。”
樊梨花嘟起了小嘴儿,一脸的委屈,“还有谁能比得过傅小官呢?”
这就很苦闷了,这天下,特么的还有谁能比得过傅小官呢?
“十一妹啊,咱们能不能脚踏实地一点?幻想可以,莫要当真!”
就在这时候,一只纸鸢从天而将,正好落在了这亭子的外面。
樊天宁抬眼看去,便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绿裙子的女子飞快的跑了过来。
这亭子周围的侍卫在这一瞬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