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西的手拢在了袖子里,握住了藏在袖袋中的枪。
刚才听了这些军士的一番话,他忽然发现这些人也并不是想要造反,仅仅因为是西部边军的士兵,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跟着薛定山走上了这条路。
所以,他想试试看能不能策反一部人人。
若是能成自然最好,大家都是虞朝的人,还可平白得到一批老兵。
若是不能成……他默默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寻好了退路。
“屁话那么多,快说,老子也不想这样白白送死。”一名精壮汉子低声吼了一嗓子。
关小西贼眼扫了众人一眼,“就一个字——反!”
“嘶……”众人面面相觑,关小西又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老子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下有才出生三个月的儿子,不瞒你们说,老子可不想死,也不能死!”
“要怎么个搞法?”那精壮汉子又问了一句,关小西就着这挂在墙上的气死风灯看了看众人脸色,许多人的脸上流露出的都是问询的表情,有戏!
“我等现在已经是有罪之人,但幸亏老天有眼,而今你我都还没有杀一个陛下的兵,所以完全能够补救。抓住这里的主将,将不愿意反的人全特么砍了,咱们带着这主将的人头向虞大将军投诚,如何?”
场间顿时寂静,一个个兵士都盯着关小西,面色很是迷茫却又有些期待。
关小西有些紧张,若是这想法错了,特么的这么多人一刀砍过来,手里的枪也不好使啊。
就在他心里打鼓,另一只手甚至握紧了刀柄的时候,那名精壮汉子牙齿一咬,“兄弟怎么称呼?我赵老六跟你反!”
“不是,咱们这么点人怎么反啊?”有别的士兵问了一句。
关小西神神秘秘的说道:“在下关小西,你们想想,这里的兄弟有多少是情愿谋反的?西部和樊国屁矛盾没有,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提着脑袋来干这破事,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愿意跟着在下起义的,呆会分头行事,各自去劝导自己的朋友,半个时辰之后,在这里集合。你们特么的注意了,若是有不想起义的人,一刀子剁了,不然走漏了风声大家特么全完蛋!”
“行,咱们就听关兄弟的!”
关小西左侧一名士兵突然拔出了刀,他这一刀还没有挥出,赵老六的刀唰的一家伙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他恶狠狠的盯着这群人,
“老子赵老六是虞朝的人,杀别国的敌人老子把这命送了也无所谓,可现在和自己人打,这特么算个什么事?老子从来没想过要谋反,老子的刀,绝对不杀虞朝的人!兄弟们咱们去劝劝别的袍泽,大家特么相处这么多年了,老子也不想看着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好,我那一营里还有许多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得关兄弟一番指点,算是救了大伙一命,这情谊先记着,等咱们成功之后,我周铁牛请你喝酒!”
一群人对关小西抱拳离去,关小西依然坐在地上,夜风吹来,他才发现背心居然出了许多冷汗,有些凉。
码的!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关搂上忽然传来了厮杀声。
他抬头望了望高耸的关搂,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这群王八蛋,这么点破事居然还没搞定!
幸亏敌人没有吹响号角,老子得去找找这里的主帅。
关小西抬步向守军驻地而去,彭于燕站在山腰子上皱起了眉头——
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怎么关小西还没有发出信号?
他不会是出了什么危险吧?
应该是不会的,这小子机灵,脑袋瓜子转得特别快,而且是从关内进去的,敌人没可能会对他们产生怀疑。
那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呢?
关小西吹着口哨来到了守军驻地,飞到了一处房顶,放眼打量了一番。
通常而言,主帅的帅帐都在驻地的中央,规模肯定是比普通营房要大的,门前一般都会插着一杆帅旗。
这里的帅帐也不例外,关小西很快找到了帅帐所在的位置,他并没有跑去将敌军主帅擒获——既然是主帅,身边当然是有高手,为了贪这种功劳而把小命给弄丢了,这种事情关小西从来不会去干。
反正是瓮中之鳖,关小西取出望远镜,放在了眼前,向那帅帐看去。
……
陈左君走了。
偌大的帅营空空荡荡。
四皇子虞问书独自坐在这帅营中,忽然觉得有股寒意。
这是穷途末路了么?
若是舅舅薛定山能够打下剑门,能够取了剑南东西两道,或许还有生还之机。
他站了起来,在这帅帐中焦躁的走着。
舅娘席花所部至今还没有回来,她会不会已经和虞春秋的主力相遇了?
双方各自都在十余万兵力,若是打了起来,这战损恐怕难以估计。
她还能带多少兵回来呢?
虞春秋可是有红衣大炮的,当红衣大炮运抵这里,七盘关能够守住几日?
守是肯定守不住的,而虞春秋破了这七盘关,再领兵而下至剑门,他依然可以凭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