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江家现在还动不得。
不过这位探花郎秉性率真,不畏权贵,畅所欲言,倒是叫弘文帝高看一眼。
他称赞了陆卓几句,便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陆卓微微捏紧了指尖,脚步沉重,陡然生出一丝无力感,江家如此肆意妄为,连陛下都要避其锋芒,他要如何做才能帮到公主?
他心中沉甸甸的,慢慢后退几步,正要转身,却听见云敛忽而笑了一声,“陆拾遗的看法不无道理。”
陆卓的脚步顿住,回首见紫薇令慢条斯理地起了身,向陛下微微拱手行礼,道:“臣愿替陛下解忧,搜查玉堂殿。”
夜间渐深,更漏声嘀嗒作响。
到了戌时,竹苓再次打开侧殿的门进来。
她瞥了一眼殿内的情景,道:“公主若累了,娘娘可以遣宫人备好马车,将您送回定北王府。”
入了夜的寒气带着湿,便是常人待在这儿都受不了,九公主倒是能忍到现在。
偏殿内空荡冷清,白穗跪坐着的双腿又冷又麻,她面色苍白,神情倒是平淡,听见开门声后,微微侧首,透过竹苓看向朱门外的月色。
薄薄的一片月轮,半掩于浓重的黑云后。
廊下的灯火忽摇曳了几下。
风中传来细碎又密集的脚步声,她慢慢收回视线,如水的乌眸中倒映清亮的光,她微微弯了唇角,声音清凌凌的。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