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满脑子都是她,连月亮上都是她的影子!一想到她,胸口里像装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还在自欺欺人地骗自己。”
他又咬牙切齿怒骂自己:“司空摘星,你真是个胆小鬼!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
司空摘星蹭得一下站了起来,刚想运起轻功下去,又收回脚,摇头道:“不行,现在这个鬼样子怎么能去找她?起码得到饬得像个人。”
此刻他脸上的口口皱巴巴地贴在脸上,浑身汗湿过后又躺干了,身上一股酸臭味,就像一碗晒了一整天的豆汁。他自己闻了都想吐。
司空摘星没有犹豫,先回了他在京城落脚的地方。一个时辰后。
他沐浴完毕,换上京城里最流行、款式最新的衣服,颜色是精心挑选的墨色。
司空摘星讨厌白色,他一向认为,男人穿黑色系的衣服,才会显得成熟。
他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仔细地把头发梳理整齐,最后梳成高马尾,还绑了条颜色鲜亮、串了珠玉宝石的发带缎子。整理完后,他的右手下意识伸向铜镜旁边的漆黑木箱。里面装着他制作的人皮面具。
司空摘星盯着铜镜有些陌生的脸,犹豫后收回手。反正就算被拒绝,他也可以撒谎说这是易容后的脸。又有什么好顾忌?
这样一想,他突然又生出莫大的勇气来,扯下搭在屏风上的金带系上腰间,穿好绣金黑亮皮靴,反复对着铜镜确认没有问题后。
司空摘星身形一晃,眨眼间飞出窗户,像阵风似的飘然而去。
京城的夜风多了些寒意。
沈清宁住在悦来客栈,她奢侈了一把,续订了一个月的天字一号房。
她的房间门窗紧闭,连丝冷风都透不进来,因为她不希望第二天起来生病。
屋内点燃着温暖的烛光,独特的檀香味弥散在每一处角落。温馨,宁静。
故而沈清宁听见敲门声愣了愣,她在京城并无熟人。她忍不住怀疑是司空摘星,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司空摘星从来不走正门。
除了她的医馆,因为医馆有前后门,就是没有窗户。沈清宁上前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清俊少年。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剑眉星目,身材颀长,衣着华贵,一根镶有金饰的腰带衬得人宽肩窄腰。
她愣了一瞬,态度客气地问道:“这位少侠,你找谁?”司空摘星”
心口乱蹦的兔子突然死了。
他想走,可一见到她,两只脚就好像被钉在了原地。“是我……”
熟悉的声音透着几分委屈。
沈清宁的眼睛里出现了震惊,接着把司空摘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他不自在地背过手,五指握紧又松开。
“你怎么…易容成这么年轻?”
不怪沈清宁没认出来,实在是司空摘星常用的易容身份,不是伙计老头,就是樵夫麻子之类。
她都习惯了。
这么一个意气风发的清俊少年出现在她眼前,她没往司空摘星身上想也正常。
司空摘星不说话,他抿紧唇,幽怨的眼神盯着她。沈清宁一时头皮发麻,干嘛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她呀?她突然间明悟了,惊道:“你没易容?!”司空摘星气闷道:“没有。”
“可你这样……看上去好小。“她仔细端详着司空摘星的脸,评价了一句,“像我弟弟似的。”
司空摘星成名已久,他的真实年龄不可能只有二十出头。那只能是……他长的嫩了。
“我年龄比你大!"他不服气地瞪大眼睛。“这可说不好。“沈清宁微笑。
按这具人物模型和她自己身体的生理年龄来说,她确实比司空摘星小。
可按照灵魂年龄或是心心理年龄的说法,在上个任务位面度过几十年的她,绝对比大部分人的年龄都要大。只是沈清宁拒绝承认后者,她坚定地认为身体的生理年龄才是她的真实年龄。
她永远二十岁。
她不希望自己找到沈清安后,成了一个心理、灵魂都十分苍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