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阁外的荷塘上,除阎铁珊外,竟多了一道人影。
是陆小凤!
他不知何时追了上去。
花满楼与那位苏少卿已停止交手,他墨黑明亮的眼睛凝望着窗外的荷塘。
不多时,陆小凤和阎铁珊又重新出现在水阁里。
“我老了……”阎铁珊的身体靠在椅子上,他喘息着,“你们到底想如何?”
陆小凤淡淡道:“不是我们想如何,而是有人想严立本如何。”
阎铁珊的脸一阵扭曲,他冷冷道:“严立本?不错,我是严立本,但……”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铮!
是金属相击之声!
阎铁珊心头一震,立刻闪身躲开,只见地上躺着两截散发着冷芒的断剑,还有一只桃花缠枝金簪。
那本该是戴在沈清宁头上的。
若非她刚才出手,阎铁珊早已被那柄剑捅穿。
阎铁珊后怕至极,他眼底满是惊惧,仍强撑着喝道:“是谁?”
陆小凤又不见了,等他再次出现时,手里拎着一套滴着水的黑鲨鱼皮水靠。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逃走了。”
“上官飞燕?”沈清宁看了眼他手里的黑鲨鱼皮水靠,尺寸显然是女人穿的。
陆小凤默然点头。
阎铁珊不明所以地问:“上官飞燕是谁?”
“丹凤公主的表妹。”
“丹凤公主?”这又是谁?
“大金鹏王的女儿,上官丹凤。”沈清宁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言简意赅说了一遍,“她为上官飞燕所害,上官飞燕易容成丹凤公主的样子,请求陆小凤和花满楼向你讨要当初瓜分掉的那笔财产。”
阎铁珊冷笑几声,愤然道:“财产?他们上官家还有脸提此事。”
只听花满楼的声音温润如春风:“严总管此话何意?”
阎铁珊苍白的脸部肌肉抽搐几下,水阁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飘飘摇摇,朦胧凄迷。
……
“那些钱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他来到中原后就一直躲着我们!根本不愿意用这些财产复国!”阎铁珊冷声讲述了关于金鹏王朝的真相。
原来当初金鹏王朝的小王子性情恬淡,喜爱书画,根本不愿意复国,逃亡至中原后,一直躲着他们三位旧臣。
沈清宁听完只觉得不解:“既然当初不愿复国,又为何现在又让陆小凤来要回当初的财产。”
陆小凤脸色不太好,他道:“恐怕我和花满楼见到都不是真正的大金鹏王。”
上官丹凤既然是上官飞燕假扮的,那大金鹏王亦有可能是假的。
阎铁珊突然对陆小凤说道:“想要确认你见到的是不是真正的大金鹏王,其实很简单——”
陆小凤心神微动:“怎么说?”
“只要看他的脚。”
“脚?”
“金鹏王朝的嫡系,每只脚皆生有异于常人的六根脚趾。”阎铁珊道出这件秘辛。
陆小凤不由苦笑:“我可不想去检查男人的脚。”
阎铁珊年纪大了,回了几个问题后,他喊来仆人清理满地尸体的水阁,随后在霍天青、苏少卿等人的保护下离开。
此事仍被一团迷雾笼罩,存在一些说不通的疑点。
西门吹雪的身影消失在飘摇的细雨中。
沈清宁走出水阁,看向花满楼和陆小凤二人,说道:“我们今晚住哪?”
“不如回客栈?”花满楼说,闹了一通主人家的筵席,总不好厚脸皮请求留宿一晚。
陆小凤没有意见,三人正准备回客栈时,霍天青去而复返。
“三位请留步,夜深雨寒,不如在珠光宝气阁留宿一晚,明日大老板还有些话想说。”他的声音低沉温和,青衫在朦胧雨夜里染上一层墨色。
陆小凤和花满楼对视一眼,顷刻间改变了主意。
花满楼开口道:“有劳霍总管带路。”
*
沈清宁推开窗,雨后凉爽的夜风吹在她滚烫微红的脸颊上,也吹散了房中残留的湿热水雾。
她趴在窗框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半湿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
“好饿啊……”
她叹气,方才筵席上只喝了些酒,东西却没吃上几口,这会儿腹中正感到饥饿。
沈清宁犹豫要不要去后厨找些吃的,但想到天色这么晚,她打消了念头。
叩叩——
忽而响起敲门声,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这么晚了,是谁?
沈清宁离开窗边,打开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
一股诱人十足的香气却扑鼻而来。
沈清宁眼睛亮了:是烤鸡!
有风吹过,吹起压在碗底的纸条,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低头,看见地上摆着一只大公鸡碗,碗底压了一张纸条,碗里装着用荷叶包裹的烤鸡,还冒着热气。
沈清宁蹲下来,抽出碗底的纸条,只见上面疑似用烧黑的树枝划出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字。
——没毒。
“哈?”她满头问号。
这人谁?
深更半夜给她送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