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酒馆。
在斜阳的余晖下,褪色的风幡飒飒作响,越发衬得酒馆生意萧条。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渐近,一辆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马车出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马车在酒馆门口停下,一位穿着水绿色裙衫的少女掀开车帘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她用一种好奇又兴奋的目光打量着这家小小的酒馆,道:“燕南天就在里面吗?”
拉紧缰绳的江枫扶了扶头上的斗笠,露出令无数女子痴迷的半张脸来,他笑道:“恐怕要等上一等了,酒馆里没有客人,是我们来早了。”
“那我们快进去等吧!”沈清宁按耐不住先进了酒馆。
花月奴动作轻盈地下了马车,“江公子,有劳。”
“不必多礼。”
江枫将马车停好,紧随二人其后。
“几位需要点什么?”店小二殷勤的笑容挂在脸上。
“……随便上几个招牌菜?再来碗米饭。”沈清宁看了眼后面的江枫和花月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点饿了。”
江枫笑着点点头,补充道:“再备些好酒。”
男人见面,总离不开喝酒。
“好嘞,几位里面请坐。”
三人随意选了张长桌坐下,酒菜很快上齐。
沈清宁捧着米饭埋头吃得正香,没想到这家酒馆看起来破旧,饭菜却还不错。
“怎么还没来?天都要黑了。”沈清宁瞅了瞅外面渐暗的天色,她都吃完两碗饭了!
江枫笑着摇摇头,说道:“许是大哥在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他这人最是刚直正义不过,路见不平是常有的事情。”
“可惜,他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你。”
一道冰冷的,无情的,让人听过再也无法忘记的女声冷不丁响起。
花月奴的脸刷的一下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无比,像是刷了一层白铅粉。
“大……大宫主……”
江枫脸色一变,人已站了起来。
刚给大堂点好蜡烛的店小二见气氛不太对,十分警觉地遛到后厨去了。
昏暗的烛光中,不知何时多了两道人影。
正是邀月怜星二人。
沈清宁呆呆地放下手里的筷子,这不会是她在这个位面的最后一顿饭吧?
“江枫,我姐姐待你这般好,你就是这样报答她么?”怜星看向江枫的眼神透着冷意,语气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江枫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邀月宫主的救命之恩,江某无以为报。”
邀月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要说的么?很好,你很好,你更该死!”
“大宫主,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求您放过江公子他们罢!”花月奴面露恐惧之色,但仍然选择跪下求情,“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私自离开移花宫,还带走了江公子……”
“你还有脸在这里求情?”邀月的视线犹如利剑般凌厉。
“我……我……”花月奴语无伦次,连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现在……你们可以去死了。”
长袖一甩,邀月的身影已闪至江枫面前,那双指若葱根的手泛着白玉般美丽的光泽,却足以让江枫、花月奴变了脸色。
——移花接木掌!
劲风拂面,沈清宁额前碎发被吹起,就像上次一样,她连邀月如何出手都没看清。
可下一瞬,她看见江枫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缓缓倒下。
沈清宁不由惊呼出声:“月奴姐姐!”
花月奴竟替江枫挡了邀月一掌!
江枫下意识伸手接住花月奴,他已完全呆住,喃喃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公子……”花月奴嘴角掺出一丝血迹,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奇异的红晕,她已经气若游丝,“我心甘情愿为你而死……求大宫主……求你放过他们吧……”
她深深地看了江枫一眼,然后缓缓合上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沈清宁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心口莫名堵得慌,她并非没有见过死亡,可目睹亲近之人的死亡,绝不会好受。
“姐姐……既然移花宫的叛徒已死,那……”怜星目露不忍,想为江枫说情。
“你也想违抗我?”邀月冷冷看了她一眼,无动于衷。
说罢,邀月看向江枫和沈清宁,红唇微启:“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长袖一扬,比之前更加迅疾的劲风迎面而来,沈清宁下意识闭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根本躲不掉邀月这一掌。
算了,回去看看能不能找系统申请去别的部门。
武侠组简直不要太危险!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难道是邀月良心发现,不打算杀她跟江枫了?
沈清宁好奇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柄满是锈迹的铁剑。
持剑的人,竟是一名身长八尺有余的大汉,他双眉浓厚,目光明亮有神,脸上布满青胡茬,杂乱的头发像稻草般披散在脑后,委实像个流浪的穷汉。
“大哥。”
江枫一声动容的呼喊,道破来人的身份。
“燕南天?!”沈清宁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