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这么讨厌的话,不正好可以不用联姻吗?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触动了他,微冷的气息几乎将她罩了满怀。
陆承允也在旁边笑得肩膀乱颤,他的心情看起来好极了:“顾正卿,没想到你居然被一个丑八怪给拒绝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阮莺陡然望着他,终于意识到顾正卿在意什么。
他瘸了以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有点趋近于癫狂的样子,但他们这些个公子哥,有哪些算得上是正常人?
反抗的动作更加剧烈了,他的臂力也果然惊人,扭动半天无功而返,阮莺很快就被泄了力。
挣扎徒劳,她只能坐在他那双毫无知觉的腿上,隔着上等西裤的面料,能感受到他已经逐渐萎缩的肌肉,可他上半身的力量又是如此不可撼动。
阮莺刚才挣扎了半天,身上已经被汗水湿了身体,黑色的长发在这一刻也沾湿了些,贴在她纤白瘦弱,看着一折就断的脖颈上,衬出诡异瑰艳的白。
顾正卿瞥了她一眼,阴冷如蛇的目光恰恰落向她衣领的方向,有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上面。
她浑身汗津津的,脸上因羞耻而攀上一抹潮红,却也只能脱力地坐在他的腿上。
他几乎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仿佛她如今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她身上的温热、娇软、惑人的气息,一切都是叫人这么的迷恋和熟悉。
她如今这样颓丧的表情,就好像每回那种事后,被折腾得十分虚弱不堪的样子。一种余韵未尽的诱引。
这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恍然,更加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陆承允等人看到这一幕,全都莫名怔了怔,从离阮莺最近的顾正卿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阮莺半张完好无损的脸。
她眼底像是含着不明的情绪,也像是没有任何情绪,自侧旁漏了点视线同样看他。
这半张脸,是能够美到惊心的程度。五官明明明艳张扬,下巴精致而小巧,鼻梁高挺,却因为那个像是盖了章一样的伤疤而有了污点。
他的脸几乎贴着她的,嘴唇也是,彼此的呼吸都快交缠错落在一起。
在所有人以为她好像要放弃挣扎的时候,阮莺拼尽全力肘击到顾正卿的腹部。
他一时不察,给她钻了空子,阮莺又拼尽全力跳了起来,从他的怀中挣脱,汗水再一次湿了她的前额。
仓促中,黑发遮掩了她的脸,隐约让人忽视了那半张狰狞恐怖的面孔,剩下半张依然美得张扬。
阮莺抿着唇,想要大踏步逃离现场。
有人走上前,一脸正经之色堵住了她的去路,还有人甚至在她的面前故意摔碎了酒杯,怀着笑意看向她:“阮莺,你要走到哪里去?”
她在阮家是个不受宠的孩子,今天阮家举办家宴,也是为了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做准备,她才能得空被父亲带到宴会上来,阮莺唯一的用处就是被拿来当做联姻对象。
哪怕是在阮家的家宴上面,他们居然也能够这样无法无天。
阮莺的肩膀再次颤抖了一下,垂在身侧的双手默默攥紧了拳心。
也是在这时,桑漱玉再次动了动,却被陆承允一举拦下。
陆承允玩味笑着,眸光里都是肆意的锐利:“桑漱玉,顾正卿都出面了,难不成你还想和顾正卿抢女人?”
“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桑家明天就可以上门提亲了吧?”
桑漱玉淡眸望向他,他仍阻在他的面前,周围有人嗤笑。
“桑漱玉,你好像是道家子弟吧?”
“道家子弟怎么了,道家现在不是分正一派和全真派吗?听说正一派道士可以娶妻生子,可以居家修行,那不正好,桑漱玉能够娶阮莺为妻了。”
桑漱玉眸色仍然淡淡的,那眼角眉梢中似乎没有俗世的欲望,只这般清冷无欲地瞧着他们,言语间也是冷意。
“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不觉得羞愧吗?”
阮莺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他苍劲薄瘦的腕骨间,戴着一串流珠手串。那珠子光滑黯淡,由木材制成,似乎有108颗之多。阮莺只是匆匆一扫,他葱白的指节已经在轻轻滑动每一颗珠子,似在修生养性,又似在念诵咒语。
原来他是道教中人。
“哇,”有人怪叫起来,玩味似的取笑道,“陆承允,你可不得了,你得罪道家子弟了,你要被诅咒了。”
“呵。”陆承允轻飘飘地笑了一声,显然不信,“你倒是叫他诅咒我一次试试,我倒要看看,我的命,究竟硬不硬。正好也想瞧瞧,姓桑的本事究竟灵不灵。”
他话音刚落,天空上“轰隆隆”一声,忽然滚过紫电般的光亮,天边一下子凝聚了不少乌云,肉眼都可见。有几人吓得脸色都白了许多,不知名望着桑漱玉,心绪起伏不定。
也便是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甲板上。
阮莺都来不及细想,就撞入一个显得清冷的怀抱。
来人的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浅薄的淡香,像山间湿冷的云雾合着青草香。语声温和,却情绪莫名,难以明辨。
不是桑漱玉,而是旁人。